四、创作年代(第4/18页)

《眼花缭乱》198

《眼花缭乱》

德·诺阿耶夫人著

“上帝啊,你们究竟想要什么?”圣伯夫这样回答德·龚古尔先生兄弟,后者口口声声地抱怨说,人们总是没完没了地谈论伏尔泰的天才。“我打算通过谈论伏尔泰,把话题引向天才;况且我们大家都承认,作为天才,他确实不枉虚名!”读完德·诺阿耶夫人最近的一部诗集《眼花缭乱》199,人们会情不自禁地想到圣伯夫的这番话,它也同样适用于德·诺阿耶夫人。在谈论她的时候,人们也可以说,作为天才,她也确实不枉虚名!这让人联想到儒贝尔在《阿达拉》付梓问世时写给德·博蒙夫人的那封信200,在谈论《眼花缭乱》的时候,人们也可以写得同样精彩:“……对某些人来说,这部作品中的维纳斯在天上,而在另一些人看来,维纳斯却在地上,然而,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她的存在。这本书与众不同……优秀的鉴赏家也许会从中找到有待修饰的地方,可他们却找不出任何有待期盼的东西。这位工匠的手中攥着魔力和法宝。这本书之所以成功,那是因为它出自一位魔法师之手。”长期以来,每当《两世界杂志》《巴黎杂志》或《费加罗报》介绍德·诺阿耶夫人的新诗时,人们总会听见《雅歌》式的提问:“那个正在前行、犹如棕榈形状的烟柱、散发出没药乳香和所有脂粉芬芳的女子,她是谁?”诗人用她的诗回答我们,就像苏拉米特201那样:“请跟随我来,到花园里看一看山谷中的草丛,看一看葡萄树有没有发芽,石榴树有没有开花。我花园的一些小树林里,石榴树与最美丽的果实,女贞树与甘松茅,番红花、桂皮、肉桂、没药与各种香气袭人的树木错综交杂……”我将在后面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个花园,“这个我总要提到的花园”,正如德·诺阿耶夫人在《眼花缭乱》的一首诗中形容的那样。她就这样带着微笑谈论她自己。然而,我还想试着谈论一点其他的东西,从她的作品中纯粹是作为陪衬的那个部分,从难得有人经过的旁门左道入手。即便如此,这个便捷的入口仍然会更加迅速地将我们引领到心灵深处。

居斯塔夫·莫罗经常在他的油画和水彩画中试着将诗人当作抽象的概念来描绘。诗人骑着马居高临下,鞍鞯上镶满珠宝,跪倒在地上的人群朝他投去爱慕的目光。人群中包括东方的不同种姓,可他却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种,他身披雪白的平纹细布,斜挎着曼陀铃,深情地闻嗅着手中的那支神秘鲜花的芳香,脸上铭刻着天堂般的温情,仔细端详之下,人们不禁要问,这位诗人莫非是女人。也许,居斯塔夫·莫罗的意思是说,诗人的身上兼有一切人性,其中应该包括女人的温柔;不过,依我看,他还想用诗来装饰这个诗魂的面容、衣着、姿态,为此他将这个场景放在印度和波斯,唯独如此,他才能让我们猜疑诗人的性别。如果他要描绘他心目中的我们时代和我们国家的诗人,让一种弥足珍贵的美萦绕他的诗人,那么他就不得不把诗人塑造成女性。即使是在东方,甚至在希腊,他也经常必须这样做。所以,他向我们呈现了一位女诗人的形象,后面紧跟着一位缪斯走在紫红色的深山小径上,一位天神或一个半人半马的怪物有时会从那里经过。更何况那是在鲜花环绕的水彩画中,犹如一幅波斯细密画,天神小巧玲珑的女乐师贝莉202骑在一条龙的身上,将一朵圣洁的鲜花高举在自己面前畅游天空。画家始终技巧性地赋予这些面孔以某种宗教色彩的美:以表情倾倒众人的男诗人,极富灵感的女诗人,遨游在波斯天空、歌声散发出天神魅力的小女人,我始终可以从中辨认出德·诺阿耶夫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