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6 花朵 1968年 第四十一章(第3/16页)

“今年的死伤肯定会继续增加。”

“鲍比错过了缔造伟大的机会,但为什么呢?为什么他要做这种事呢?”

“我很生气,没去找他谈这件事,但我觉得他对竞选的目的还存在疑问。他问自己是为这个国家还是在为自己参加竞选,并为这种责问而饱受折磨。”

“马丁也是一样,”维雷娜说,“他一直在自问,南方各城镇发生的暴动是不是自己的过错。”

“可金博士没有把自己的疑问对外人说啊!对一个领袖来说,有些问题是不得不面对的,万万没有示弱的道理。”

“你觉得鲍比这样说是经过计划的吗?”

“不,鲍比应该是冲动之下说的。这也是他难相处的地方。”

“你准备怎么办?”

“也许会辞去现在的职务。我还在考虑。”

两人换了衣服,准备出去安静地吃个晚饭,再看看今晚的电视会怎么说。系粗条纹领带时,乔治看着镜子中正在穿内衣的维雷娜。与五年前第一次看她裸体比起来,她的体态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维雷娜已经二十九岁了,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活力,但她现在有了以前缺乏的自信和优雅。乔治觉得成熟后的她更美了。维雷娜留着一头自然的浓密头发,使她的绿眼睛更有诱惑力。

穿上衣服以后,维雷娜坐到乔治的刮脸镜前画眼妆。“辞职的话,你可以到亚特兰大来为金工作。”

“我不去,”乔治说,“金博士只是个议题单一、组织抗议运动的活动家,只有政治家才能改变世界。”

“那你要干什么?”

“也许会参选议员。”

维雷娜放下睫毛刷,转身直视着乔治。“啊,”她惊叹一声,“太令人惊讶了!”

“我来华盛顿是为民权而战的,但黑人遭受的不公正不仅在公民权利方面。”他想了很久这个问题,“还有住房和就业的平等,还有每天都有黑人士兵牺牲的越南战争。从长远看,黑人的生活还会被莫斯科和北京所影响。金博士这样的人能激励人,但国会里也必须要有个为黑人利益着想的人做出点实事来。”

“的确两者都需要。”说完,维雷娜又去弄她的眼影了。

乔治穿上那件总是能让他感觉良好的西装。晚饭时,他也许会喝上杯马丁尼,甚至会喝上两杯。七年来他的生活一直和罗伯特·肯尼迪绑在一起,也许作出改变的时候到了。

乔治问维雷娜:“你想没想过,我们的关系很特别?”

维雷娜笑了。“当然想过!我们住在两地,每月为了激烈的性爱而相会一两次,而且已经有好几年了!”

“只有男人会像你那样在出差时会情人,”乔治说,“对男人来说这很普通,尤其是结了婚的男人。”

“我有点喜欢这样,”维雷娜说,“在家吃平常的肉和土豆,外出吃点鱼子酱。”

“我倒挺喜欢当鱼子酱的。”

维雷娜舔了舔嘴唇。“嗯,咸。”

乔治笑了,决定这晚再不去想鲍比的事情了。

开始播新闻了,乔治调高了电视机的音量。他认为鲍比在早餐会上的宣言会是今天的头条,但他猜错了。在越南人的春节,越共发起了大规模的“春季攻势”。他们袭击了六个大城市、三十六个省级城市和六十个小城镇。这次攻势的庞大规模让美军瞠目结舌:没人预料到游击队有能力发起如此大规模的进攻。

五角大楼说越共的攻势被有效抑制了,但乔治不信。

新闻播报员说第二天会发生更大规模的攻势。

乔治对维雷娜说:“我很想知道,这对尤因·麦卡锡的竞选会有何影响呢?”

杜杜·杜瓦劝瓦利·弗兰克做一次政治演讲。

起初瓦利拒绝了。他是个吉他手,他害怕外人像看那些在公众场合唱流行歌的议员一样,认为他是个傻瓜。但瓦利毕竟来自于政治世家,他所受的教育不允许他对发生的事情无动于衷。他清楚地记得父母对不抗议柏林墙的西德人,以及压制自由的东德政府进行的责难。那些西德人和东德的共产党政府一样有罪,卡拉曾经这样说。瓦利意识到,如果拒绝了为和平发声的机会,那自己就和林登·约翰逊一样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