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场(第3/4页)

“其他人呢?”

“吉尔·哈特照样吃喝玩乐,照样说她老母亲的坏话,又把戈姆利招回来玩弄于股掌上,把比奇洛一脚踢开。这……”萨姆冷酷地说,“对比奇洛其实再好不过。可是他不这么想——他怒气冲天,觉得尊严大损,整整一星期都没在哈特家出现。情况就是这样。很有希望,可不是?”

雷恩的眼睛一闪。“路易莎·坎皮恩还睡在史密斯小姐的房间吗?”

“没有,她还颇为通达事理。她搬回自己的房间了,那地方已经清理过,史密斯小姐陪她过夜,睡老太太的床。我还以为她没有那种胆量。”

雷恩停止踱步,正眼面对巡官。“巡官,我在努力鼓起勇气,想请求你再发挥更大的耐性和善心。”

萨姆站起来,他们面对面站着——一个壮实丑陋,一个高瘦健美。

“我不懂您的意思。”萨姆说。

“我必须请求你再替我做一件事,可是不要问我为什么。”

“看情况吧。”萨姆说。

“很好,你的手下还驻守在哈特家内外吗?”

“是的,怎么了?”

雷恩并未马上回答,而是审视着巡官的眼睛,他自己的眼里则带着童稚般的祈求之情。“我要你……”他缓缓地说,“撤掉驻守在哈特家的每一名警员和刑警。”

萨姆巡官即使习惯哲瑞·雷恩先生的特立独行,也没料到他会有如此惊人的要求。

“什么!”他大吼,“让那个地方完全无人看守?”

“是的,”雷恩低声说,“将守卫全部撤走,如你所说,这不但紧急,而且必要。”

“包括杜宾医生?为什么?好家伙,您知不知道自己在讲些什么,那会让那双毒手有机可乘!”

“那正是我的目的。”

“可是我的天,”萨姆喊道,“我们不能这样做!我们等于在邀请另一次袭击!”

雷恩平静地点头。“你抓到重点了,巡官。”

“可是,”萨姆结结巴巴地说,“总得有人在房子里保护那家人,擒拿那个坏蛋啊。”

“会有人在那里。”

萨姆目瞪口呆,仿佛突然开始疑心老演员是否精神正常。“可是我以为你刚刚说不要我们留在那里。”

“没错。”

“嗯?”

“我自己会在那里。”

“哦!”萨姆一下换了口气,立刻深思熟虑起来,用心地凝视雷恩良久,“我懂了,老招数,嗯?可是他们知道您是我们的人,除非——”

“那正是我的意思,”雷恩有气无力地应道,“我不以真实的面目,而是以别人的身份出现。”

“他们认识的某人,嗯,而且是不会引他们提防的人。”萨姆喃喃地说,“不坏,一点儿也不坏,雷恩先生,如果您真能骗得了他们。可是话说回来,这不是舞台剧,也不是侦探故事,您觉得您有办法化装得……我的意思是,这么好,而不致——”

“这是我必须冒的险。”雷恩说,“奎西是个天才,手下功夫严谨,高人一等,至于我本人……这不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事。”他嘲讽地说,然后束装敛容,“好了,巡官,不要浪费宝贵的时间,你答不答应我的要求?”

“呃,好吧,”萨姆迟疑地说,“反正无妨,我想只要您额外小心的话。我们迟早也要把人撤走的,不管怎么说……好吧,您说怎么进行?”

雷恩神采奕奕地问:“埃德加·佩里在哪里?”

“回哈特家了。我们放了他,告诉他留在那里直到我们结案。”

“马上通知佩里先生,借口要再度问讯他,叫他尽快来这里。”

半小时以后,埃德加·佩里就被奉为萨姆的上宾了,他紧张的目光在雷恩和巡官之间游移。演员先生苦恼的神色已经不见了,他虽然安静,却很警觉,巨细靡遗地观察家庭教师,谨记他举止和外表的每一个细节。萨姆坐在一旁,忐忑不安,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