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加纳克里他未讲完的话(第3/5页)

“昨天下一天雨,假如你是在哪里弄丢鞋从那儿走到这里的,脚底板该沾泥才是,而且你是从院子进来的,脚测也该有泥痕,对吧?可脚干干净净,脚倒也好哪里也好都不像沾过泥巴。”

“就是。”

“这么说,就不是光脚从哪里走过来的。”

加纳克里他不无钦佩地略歪下头,“逻辑上你说的很对。”

“逻辑上或许很对,但我们什么目的也没达到。”我说,“你在哪里丢了衣服和鞋,怎么从那里走来的呢?”

加纳克里他摇头道:“这——,我也摸不着头脑。”

她对着洗碗池认真冲洗碟碗时间里,我坐在桌前就此思索。当然我也摸不着头脑。

“这类事常有?自己去了哪里都想不起来这类事?”我问。

“不是第一次经验。想不起自己去了哪里这类事虽说不是常有,有时还是有的。衣服弄丢以前就发生过一次,不过连鞋也无影无踪却是头一回。”

加纳克里他拧住自来水,用抹布擦拭桌面。

“暧,加纳克里他,”我说,“上次你讲起的还没全部听完呢。当时讲着讲着你突然不见了,可记得?可以的话,接着最后讲完好么?你给暴力团抓住,开始在那个组织里接客,在宾馆遇上绵谷升,同他睡觉——那以后怎么样了?”

加纳克里他靠着洗碗地看我,手上的水珠慢慢顺指尖滴在地板上。白t恤胸部清晰凸现出两点乳峰。看了,我又完整地想起昨夜看到的她的裸体。

“好的,那就把后来发生的全部讲完吧。”加纳克里他随即重新在我对面椅子坐下。“那天我所以中途不告而辞,是因为我心理上还没有把话讲完的准备。但我还是觉得最好把实情如实地向您说出来,也正因为这样我才向您讲起。可是终归没能最后讲完。人突然不见,想必你也吃一惊。”加纳克里他双手置于桌面,看着我的脸说道。

“吃一惊是吃一惊,但在最近发生的事里边还不是最叫人吃惊的。”

“上次已经讲了个开头,我作为娼妇,作为肉体娼妇最后接待的是绵谷先生。因协助加纳马尔他工作第二次见得绵谷升时,我即刻想起了那张脸,想忘也忘不掉。至于绵谷升先生记不记得我,我不知道。他不是轻易在脸上表现感情的那种人。

“不管怎样,还是按先后顺序往下说吧。先从我作为娼妇接待绵谷升先生时说起。已是6年前的事了。

“上回就已说过,那时我的身体已经对任何疼痛都无动于衷。不光疼痛,所有感觉都已失去。我生活在深不见底的无感觉之中。当然不是说没有冷热苦痛这些感觉,但这些感觉好像远在与己无关的另一世界里。所以,我对为赚钱同男人发生性关系没有半点抵触。因为无论谁对我怎么样,我所感觉到的都不是我的感觉,我没有感觉的肉体甚至已不是我的肉体。我已经被裹进卖淫团伙中。他们叫我跟男人睡觉,睡之后给我钱,我也就拿了。是讲到这里吧!”

我又一次点头。

“那天我奉命去的,是闹市区一座宾馆的16楼。房间是姓绵谷的订的。绵谷并不是哪里都有的常见姓。我敲门时,那男人正坐在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喝通过房间服务要来的咖啡。他上身穿绿色港衫,下身是茶色棉布裤,短发,一副茶色眼镜。沙发前面的茶几放着咖啡壶、杯和那本书。大概书看得相当出神,眼里还残留着兴奋。面孔倒不很有特征,唯独眼睛显得异常活泼。看到那眼睛,一瞬间我还以为进错了房间。但当然不可能进锅。他叫我进来把门锁上。

然后他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响地仔细打量我的身体,从头顶到脚尖。进房间后,男人大多把我的身体和脸用视线舔一遍,冈田先生您买过娼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