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加纳马尔他的帽子、果汁冰淇淋色调和艾伦·金斯伯格与十字军(第5/7页)

"恕我冒昧,您从事的是怎样一种职业呢?"  

加纳马尔地摇摇头道:"准确说来不是职业,因为并非以此挣钱。我只是提供咨询,就身体的构成同大家交谈。也研究水,对身体有作用的水。钱不成问题。我有一定的财产。父亲经营医院,以生前赠送的形式转让给我和妹妹一些股票和不动产,由税务方面的专家代为管理。每年还有不少数目的收入。也写了几本书,虽然不多,却也带来部分进款。我关于身体构成的工作完全是无偿的。 所以没写电话号码和住址。由我打电话过去。"

我点下头,也唯有点头而已。她口中一词一句的意思我固然理解,但整体上意味什么,我则无从把握。

身体的构成?

艾伦·金斯伯格?

渐渐,我有些沉不住气。我绝非直感出类拔萃那一类型的人,但这里边绝对含有某种特异性纷争的征兆。

"对不起,能否多少说得条理清晰点儿?刚才听妻子说同您见面只是为了找猫。坦率地说,听您谈了这许多,我却还是弄不清事情的前后关联。莫非这同我家的猫有什么关系不成?"  

"正是。"女子说,"但在此之前,有一点想向您交待一下。"  

加纳马尔他再次打开手袋卡口,从中取出一个白色信封。信封中有张照片,女子递过,说是她妹妹的。彩色照片上有两个女子。一个是加纳马尔他,相片上也同样戴着帽子,是黄色针织帽,且同服装搭配得有欠吉利。那个妹妹——从其谈话发展来看应该是她妹妹——身穿颇似60年代初期流行的那种中间色西服套裙,戴一项颜色同套裙相吻合的帽子。我觉得人们似乎曾将这样的颜色称为 "果汁冰淇淋色调"。我猜测这对姐妹对帽子情有独钟。发型酷似身为总统夫人时代的杰奎琳·肯尼 迪,暗示出喷洒了相当用量的发胶。化妆多少有些浓艳,好在脸型本身端庄得堪称美貌,年龄约在 二十一至二十五之间。她将照片放回信封,装入手袋,对上卡口。

"妹妹比我小五岁。"加纳马尔他说,"妹妹被绵谷升先生玷污了,是被强奸的。"

我暗暗叫苦,恨不能马上默默离席而去,但不可能。我从衣袋摸出手帕,擦了下嘴角,又放回衣袋,故意咳了一声。

"详情我虽还不清楚,但若你妹妹因此受了伤害,作为我也深感痛心。"我开口了,"不过需要说明的一点是:我同妻子的哥哥私人关系并不密切。所以,如果在这件事上……" "我不是因此责备您,"加纳马尔他语气很干脆,"假如应该有谁因此受到责备的话,那么第一个受责的应该是我。我没有充分提醒她。本来我必须全力保护妹妹,但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我未能尽到责任。听我说,冈田先生,这样的事是能够发生的。您也知道,这个世界是暴力性的、混乱的世界。其内侧有的地方就更有暴力性更加混乱,明白吗?发生过的事就是发生过了。妹妹应该可以从创伤从玷污中重新站立起来。庆幸的是那不是致命性质的。我跟妹妹也说了:情况原本是可以更惨的。在这里我最注重的是妹妹身体的构成。" "构成……"我重复道。看来她谈话的主题始终离不开身体的构成。

"至于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不可能一一介绍。说起来话长,又复杂。这么说或许失礼——在现阶 段您理解这样的事情的核心意义我想是有困难的。因为这是由我们专门处理的领域。因此,把您叫 出来并非为了向您发牢骚。您当然没有任何责任。我只是想请您知道,我妹妹的身体构成被绵谷先生玷污了,尽管是一时性的。我估计日后您有可能同我妹妹以某种形式发生往来。因为妹妹的工作类似当我的助手,这点刚才已说过了。在那种情况下,您大致明了绵谷先生与我妹妹之间有过什么事还是有益处的。我们想请您做好精神准备:那样的事是能够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