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格:很是.

苏:他如果一开始就不是一个天性刚强的人,这种萎靡不振的恶果很快就会出现.如果原本是一个刚强的人,经过刺激情绪就会变得容易生气,不稳定,也容易平静.结果便成为了一个爱同人吵架爱发脾气的喜怒无常的性情乖张的人.

格:确实是这样.

苏:再说,一个人如果全副精神致力于身体的锻炼,胃口好而食量大,又从来不学文艺和哲学,起初他会变得身强力壮,心灵充满自信,整个人变得比起原来更勇敢.你看他会这样吗?

格:他真是会这种样子的.

苏:不过,要是他除了搞体操训练之外,别无用心,怕见文艺之神,结果会怎样呢?对于学习科研从来没有尝过一点儿滋味,对于辩证推理更是一窍不通,他可能存在的心灵深处爱智之火光难道不会变得微弱暗淡吗?因为心灵没有得到启发和培育,感觉接受能力没有得到磨练,他会变得耳不聪而目不明.不是吗?

格:显然是的.

苏:结果,我认为这种人会成为一个厌恶理论不知文艺的人,他不必论证说服别人,而是象一只野兽般地用暴力和蛮干达到自己的一切目的.在无知粗野中过一种不和谐的无礼貌的生活.

格:完全是这样的.

苏:为了这两者,似乎有两种技术......音乐和体育(我要讲这是某一位神赐给我们人类的)......服务于人的两个部分......爱智部分和激情部分.这不是为了心灵和身体(虽顺便附带也为了心灵和身体),而是为了叫爱智和激情这两部分弛张得宜配合适当,达到和谐.

格:看来是如此.

苏:因而,那种能把音乐和体育配合得最好,能最为比例适合地把两者应用到心灵上的人,我们称他们为最完美最和谐的音乐家应该是最适当的,远比叫一般只知和弦弹琴的人为音乐家更适当.

格:说得有理,苏格拉底.

苏:那么,格劳孔,在这方面,是不是我们也需要一个常设的监护人呢,假设城邦的宪法要加以监视的话?

格:当然很必要.

苏:关于教育与培养公民的原则纲要就是这些.一一细述他们的打猎.跳舞.跑狗.竞技.赛马,试问有什么必要呢?细节必须符合纲要,大纲定了,细节便不难发现,这是一清二楚的事情.

格:或许便不困难了.

苏:那么好,下面我们就要确定什么呢?是否要决定,公民里面哪些人是统治者,哪些人是被统治者呢?

格:诚然是的.

苏:统治者必须是年纪大一点的,被统治者必须是年纪小一点的.这肯定吗?

格:诚然.

苏:统治者必定是他们中间最好的人.这也是显然的吗?

格:也是很明显的.

苏:最好的农民是最善长于种田的人,是吗?

格:是的.

苏:那么,既然现在要选择的是护卫者中最好的,我们不是要选择最善长于护卫国家的人吗?

格:对.

苏:那么,他们首先除了应当是有护卫国家的智慧和能力的人而外,难道不还应该是一些真正关注国家利益的人吗?

格:显然应该是.

苏:一个人老最关注他所爱的东西.

格:必定如此.

苏:对,一个人总是最爱那些他认为与自己有一致利益,与自己得失祸福与共的东西的.

格:的确是如此.

苏:那么,我们必须从所有护卫者里选择在我们观察中显得最愿毕生鞠躬尽瘁,为了国家利益效劳,而绝不愿做任何不利于国家的事儿的人.

格:选拔这些人是最恰当的了.

苏:其次,我觉得,我们随时还得考察他们,看他们是否能终身保持这种护卫国家的信念了,是否既非魔术又非武力所能于不知不觉之间使他们放弃为国尽力的信念的?

格:你所说的"放弃"是什么意思呢?

苏:让我来告诉你.我觉得,一个意见之离开心灵,或许为自愿的,或者为不自愿的.一个错误意见离开学好了的人是自愿的离开,一切正确的意见的离开是不自愿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