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4页)

〔色拉叙马霍斯好象澡堂里的伙计,把大桶的高谈阔论劈头盖脸浇下来,我们弄得满耳朵全都是.他说完之后,打算扬长而去.但是在座的都不答应,要他留下来为他的主张辩护.我自己也央求他.〕苏:高明的色拉叙马霍斯啊!承你的情发表了高见.究竟对不对,既没有充分证明,也没经充分反驳,可你就要走了.你认你说的是件小事情吗?它牵涉到每个人一生的道路问题......究竟做哪种人最为有利呢?

色:你认为我不懂得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吗?

苏:你好象对我们漠不关心.我们因为没有你自称有的那些智慧,在做人的问题上,不知道怎么做才算好,怎么做算坏,但你对这个,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请你千万开导我们一下,你对我们大家做的好事,将来肯定有好报的.不过,可我以把我自己的意见先告诉你,我可始终没让你说服.即使可不加限制,为所欲为把不正义的事做到极点,我还是不相信不正义比正义更有益.我的朋友啊!让人家去多行不义,叫人家去用骗术或强权干坏事吧.可我始终不信这样比正义更有利.也许不光是我一个人这样想,在座也有恐怕同意的.请你行行好事,开导开导我们,给我们充分的证明:正义比不正义有利的想法确实是错的.

色:你让我怎么来说服你?我说的话你没有一句听进去.你叫我还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我把这个道理塞进你的脑袋里面去不成?

苏:哎哟,不,不.不过,请你不要更改已经说过了的话.假使要更改,也请你正大光明地讲出来,可不要偷梁换柱地欺骗蒙混我们.色拉叙马霍斯,现在回想一下刚刚的辩论,开头你对真正的医生下过定义,但是后来,你对牧羊人却认为没有必要下个严格的定义.你认为只要把羊喂饱,就算是牧羊人,并不要为羊群着想,他象个好吃鬼一样,一心仅想到羊肉的美味,或者如贩子一样,想的只是在羊身上赚钱.不过我认为,牧羊的技术当然在于尽善尽美地使羊群得到利益,由于技艺本身的完美,就在于名副其实地提供本身最完美的利益.我想我们也有必要承认一样的道理,那就是任何统治者当他真是统治者的时候,他照管不论的是公事还是私事,他老是要为受他照管的人着想的.你认为那些真正治理城邦的人,都很愿意做如此差事吗?

色:不乐意干.我知道这点.

苏:色拉叙马霍斯,这是为什么?你注意到没有,一般人都不愿意担任管理职务?他们央求报酬.理由是:他们任公职是为被统治者的利益,而不是为他们自己的利益.暂且请你回答我这个问题:各种技艺彼此不同,是否由于它们各有独特的功能?我高明的朋友,请你可不要说违心的话呀,我们否则便没法往下辩论了.

色:是的,分别就在这儿.

苏:是不是它们各给了我们特殊的,而不是同样的好处,比如医术给了我们健康,航海术令我们航程安全等等吧?

色:当然是的.

苏:挣钱技术是不是给我们钱?因为这是挣钱技术的功能.能不能说医术与航海术是同样的技术?如果照你提议的,严格地讲,一个舵手由于航海而身体健康了,把他的航海术是不是可以称做医术呢?

色:当然不行的.

苏:假设一个人在赚钱的过程中,身体变健康了,我认为你也不会把赚钱的技术叫做医术的.

色:当然不会啦.

苏:一个人行医如果得到了报酬,你会不会把他的医术叫之为挣钱技术呢?

色:不会的.

苏:行.我们不是已取得了一致意见吗:每类技艺的利益都是特殊的?

色:是的.

苏:有一种利益假如是所有的匠人大家都享受的,明显是由于大家运用了一种同样的而不是他们各自特有的技术.

色:好像是这样的.

苏:我们因而可以说匠人之得到报酬,是从他们在运用了自己特有的技术之外又运用了一种挣钱之术而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