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第6/9页)

于是,我开始了那年第一场球赛,与“格林菲尔德高中”(这是我谈到的记录,整整一年的记录)(一场一场地谈)对阵,两次持球触地得分被宣布无效,整场球赛中实际七次十码进攻,五次有效。每次进攻平均推进约十码,有一次推进了二十码,离持球触地得分仅几英寸,凯拉基斯赢得了持球过线得分的殊荣(他是个叫号队员 [12] )。

该赛季的第二场球赛,尽管我在第一场球赛中表现出色,但是梅内拉科斯(梅尼)的踝关节已经痊愈,在马萨诸塞州西部加德纳高中的比赛中,他开始取代我的位置,我只能在最后两分钟上场,只两次持球,但每次都第一次进攻受阻,各推进十二和十三码,撞得鼻子流血,球赛结束后,吃了些“谢尔城”冰淇淋(加德纳生产的)。

(洛厄尔轻而易举赢了那头两场球赛。)

第三场一开始,我甚至没上场,只在最后半场才被派上场,与“伍斯特古典”队对阵;我截获对方踢的悬空球后,持球穿越整个球队奔跑六十四码触地得分;随后撞倒对方两次试图持球触地得分,每次大约二十五码;持球仅七次,每次平均推进二十码六。这是报纸报道的记录。(洛厄尔也赢了那场球。)

不过,洛厄尔的“严重考验”来了,那是与“曼彻斯特”队对阵,即便在那时,我也不是个大英雄般的“一开始就上场的队员”,而是坐冷板凳;不过此时看台上学校的孩子们开始反复呼喊“我们要杜洛兹!我们要杜洛兹!”你弄得懂或者说得清他们为啥那样呼喊吗?我只能坐在板凳上,眼看那些差劲队员趾高气扬,奔跑跳跃,皮埃特利卡小腿扭伤,在别人搀扶下一瘸一拐走出场地时,没忘记英雄般地脱去防护帽,以便让每个观众看清他悲壮的头发在秋天的微风里飘动。作为一个猛打猛冲的进攻后卫,他确实奋力开路,胖乎乎的像头老奶牛,但是如果没有比尔·德芒斯为他在前面坚定不移地默默阻截,他不可能及时到达争球线打开缺口。不管曼彻斯特队如何自吹自擂,如何被人过高评价,洛厄尔高中还是以二十比零赢了比赛,我只是在最后一刻才被允许持球一次,四分卫叫号队员要求边线佯攻,而我却想一竿子到底,于是,我被众人阻截压在底下,“我们要杜洛兹”的呼喊声消失了,一分钟或不到一分钟后球赛结束了。

我承认,在那场球赛里(二十比零),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们都不需要我;可是,第五场我一开始也没上场,只被允许打四分之一场,在这期间,我三次持球触地得分,一次被宣布无效,这场球赛我们与基思私立中学对阵,我们四十三比零取胜。不过,这很容易理解,如果你懂橄榄球的话,无论是刚懂还是以前就懂,此时波士顿学院弗朗西斯·费伊的团队正在暗地里悄悄地观察我,他们已经准备去圣母大学执教了,换言之,我已经逐渐受到美国橄榄球最高阶层的关注,更有甚者,波士顿《先驱报》 [13] 在那周的体育版发了一则大标题新闻,放在头条,标题是“杜洛兹是洛厄尔第十一高级中学的第十二人”,不管你如何分析,这条新闻都很奇怪。即便我自己十六岁,思想天真纯朴,我也在暗自怀疑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我不能(或者不会)完全相信我父亲偏袒的断言。有时,塔姆·基廷教练似乎用一种冷淡俗气遗憾的目光看我,我觉得,尽管他对我明显的爆发力熟视无睹,但他已经没法阻止橄榄球高层对我的关注。到了此时,我父亲已经火大了。有位体育新闻记者名叫乔·卡拉汉,弗朗西斯·费伊任教期间,他成了圣母大学的公关部主任,随后成了美国橄榄球联盟“波士顿爱国者” [14] 队的主席;他开始在他的体育专栏里暗中赞誉我“数据不会说谎”。甚至有位憎恨我父亲的不友好的体育新闻记者也写我“看上去”像个橄榄球运动员。这难道不叫人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