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雪上加霜(第2/5页)

“嗬,你上哪儿去了,伙计?”船长略带恼火地说,“我们正满船找你呢!”

“是吗,我到储藏室去看看操舵索和舵轮的链条被缠住没有,还把蒸汽舵机断开了,”我们的老朋友加里答道。“可是现在都好啦,有了船中部的舵轮,你想让它往哪儿开都成。只有一点,你至少还得找四个人来,万一船偏航也好把舵柄拉稳。海水这个样子,我怕它真会偏向!”

“好极了,”船长喊道,立刻消了气,显然他原以为加里在危难之际撇下我们,回自己舱室去了。“但是我有个坏消息,说来遗憾,奥尼尔,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医术。锅炉舱里发生了严重事故,几个倒霉的伙计不幸负伤。”

“真的,啊呀!”另一个叫道,全神贯注起来。“怎么回事?肯定是谁被蒸汽烫伤了吧?”

“不,不是那回事,”福塞特先生答道,长话短说讲明了情况。“斯托克斯先生断了一条胳膊,还有个可怜的伙计被压得快死了。眼下他还没醒,至少我到甲板上来的时候没有。所以你除了夹板之外最好再带上些兴奋剂。”

“天哪,我都明白了,这就照你的建议做,”二副一边回答一边向交谊厅冲去。“你最好先过去,福塞特,说我这就来了!”

他撂下这话就和大副一起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后者急匆匆地赶回了机舱,而船长却在安排了四名最精干的船员在船腹掌舵、并让老水手长马斯特斯来负责之后,又缓缓地登上橋楼梯,回到了罗经柜边的位置。

“嗳,那事儿你怎么看?”马斯特斯对我说道,我正站在那里等待船长发号施令,或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讲。“我就说嘛,肯定要出事。那艘船——那艘鬼船——不会平白无故从我们的缆索上横过去的,我就知道!”

就在此时,连接船桥上的驾驶室和机舱的传话筒中响起了呼叫声。

船长俯下身去,把耳朵贴近管子去听下面的人有什么话说,接着便来到了梯子顶端。

“下面的注意了!”他高喊着,“斯波克沙文先生在附近吗?”

“不,先生,”我答道,“他八击钟[2]的时候就值完班了。”

“他干的好事,把我也拖入这样的困境,还有下面那可怕的意外!”艾坡加斯船长怒吼道,“我看他又记挂他那肚子了,这贪吃的小混蛋!他连半个水手都算不上,还不如事务长一个零头!我马上就要他为临阵脱逃付出代价,老天!可这会儿我还不能浪费时间派人找他。你来也行,霍尔丹——我觉得这样更好,就是!”

“好的,先生,”我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我准备好了,干什么都行。”

“真是积极肯干的小伙子,”船长叫道,“现在,跑到下面,去加里·奥尼尔的舱室拿些绒布绷带来,他说匆忙之中忘了带,落在靠门口的床铺顶上了。再去告诉服务员维斯顿,给伤员空出几张床铺——最好是船尾的特等舱。”

“好的,先生,”我说,见他好像有些踌躇便又问道,“还有别的事吗,先生?”

“是的,孩子,拆下一张宽松的吊床拿来,再带上些绳索,好做成像网似的东西把可怜的杰克逊抬起来运走。奥尼尔说他是唯一一个重伤到无法自己走动的伙计。动作要快,霍尔丹,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这不幸的兄弟情况十分棘手,为了更好地为他察看伤势,他们想把他弄到甲板上来,比在下头的锅炉舱要强!”

“遵命,遵命,先生!”为了不让他再解释下去,我一边回答一边立刻向船尾冲去,奔向船尾楼甲板下的交谊厅门口。“我这就去了,先生!”

这边我很快就从那爱尔兰人的舱室里拿到了他要的东西,之后又一面向维斯顿交待着关于特等舱的命令,一面把自己的吊床从钩子上取下来,连同毯子什么的一古脑儿卷成筒状,放在身前,用最快的速度向机舱舱口跑去,一路上不时地踢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