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幽灵逼近我了(第2/4页)

好在我还有个极小的优势。我匆忙赶回到电脑前,查看检索进度如何。我先深入检索一遍伯纳德·伊兰,之后又查了伯尼·伊兰。官方记录大多已被删除,取而代之的是“已故”二字。无论他现在叫自己什么名,这一步确实做得干净利落。

但我依然找到几篇提及伯尼·伊兰的报道。他曾在小联盟棒球俱乐部“雪城酋长”队担当三垒手。这家伙显然是个力量型击球手,可惜从未打中过弧线球,也没能进入职业总会。一个半赛季后,他离开了球队。我甚至还找到一张他的照片。照片上一个身穿棒球制服的人在朝投手挥棒。照片很模糊,有点儿失焦。我虽然看得出他确实有张脸,可几乎说不清他长什么样,连他有几个鼻子都看不清。而别的网站都没有伯尼的照片。

就这些,无别处可循。我知道目击者打过棒球,擅长电脑,可以帮我将范围缩至百万人以下。

随后几天我一直汗涔涔的,不光因为夏天到了,气温升了一级,还因为德克斯特始终战战兢兢,全天候、“全明星”、全身心地处在恐慌之中。我终日神经兮兮、心烦意乱,一心觉得未知的家伙正朝我扑来,企图打我个措手不及,继而无法专心做事儿。我不得不保持警惕,做好万全准备——可我该怎么做?做什么?危险在何时何地?既然我不知道何时、为什么、针对谁,我又如何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可我不得不准备好,无时无刻,无论醒着还是睡着。这任务让我无法忍受,让我心灵的车轮疯狂旋转,去不了别处,只能进一步深入恐惧。在我疯狂的妄想之下,耳边每一声脚步都成了他。他手持路易斯维尔球棒,悄然溜到我身后图谋不轨。

就连文斯·增冈都注意到我的异常。事实上他很难注意不到,因为每次他一咳嗽,我都会像只被烫到的猫一样跳起来。“小伙子,”他坐在实验室另一端的笔记本后面对我说,“你实在太紧张了。”

“工作太投入。”我回道。

他摇摇头:“那你需要再多参加些聚会。”

“我结婚了,还有三个孩子和一份高要求的工作,”我说,“我不参加聚会。”

“听听前辈的智慧,”他模仿陈查理26的语气说,“人生苦短,难得一醉,坦诚相会。”

“贤者的忠告,大师,”我说,“或许我今晚可以试试,在童子军聚会上。”

他严肃地点点头。“好极了,教教那些年轻人,他们将会受益匪浅。”他说。

其实今晚我真的要去参加每周一次的童子军聚会。这个活动科迪已经参加了一年,虽然他一直不喜欢。但我和丽塔都觉得这对他有好处,说不定能帮他克服腼腆。尽管我知道带他克服腼腆的唯一方法无疑是给他一把刀和一些用于试验的活物,但我觉得我最好避免和他妈妈谈论这个话题,参加童子军是最好的替代品。况且我确实觉得这对他有好处,可以帮他学习如何表现得像个真正的人类男孩儿。

所以晚上下班回到家,我匆匆吃掉前一天剩下的热带风味鸡肉,趁丽塔还在厨房忙碌,便给科迪套上他的蓝色童子军军装,把他推上车。每次穿这身衣服,他的眼中都带着几乎难以抑制的怨恨。在他看来,穿着下身是短裤的制服不仅是一种可怕的时尚,还是对被迫穿衣者的羞辱。但我劝他说参加童子军可以有效学习如何融入集体,并试图让他明白这种训练与学习如何放置尸体残骸同样重要。如今这活动他已经参加了一年,从未有过任何公然的实际抗拒。

今晚规定在小学集合,我们到达时离开始还有几分钟,于是我们静静坐在车里等待。科迪喜欢直到聚会马上开始才进去,大概对他而言融入人群依然是种不太愉快的任务。因此大多时候我们都会一起坐着,偶尔交流一两句。他从不多说话,但每句都值得一听,虽然一句只有两三个字。我一向不喜欢陈词滥调,但我得说我们之间有某种缘分。尽管今晚我正忙着寻找潜伏在暗影中的危险,但假如科迪要背诵全本的《爱经》给我听,我也不会不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