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背叛(第4/11页)

尽管并没有考虑到你我。两周后,爱德华就要回来了:他在规划自己的作家生涯。阿诺德并没认真听。爱德华的问题对他而言似乎太遥远了。

然而,那次的晚饭并不寻常,你必须承认。蜡烛这个小细节并不是苏珊刻意安排的。她把厨房里的花(芙蓉)放在了餐桌中央,还把祖母的银器和上等瓷器拿了出来。同时,她努力这样想,来客只不过是一个举止得当的邻居丈夫,现在有了麻烦,上班之前得吃顿饭。在阿诺德到来前5分钟,肉基本准备停当,看着灯光下空荡荡的屋子,苏珊不禁有些不知所措。它需要一些黑暗的点缀,来掩饰简约的摆设。这屋子的装潢不过是有点儿简单,和她平时与爱德华用餐时没什么两样。但是,现在这屋子明显因为有人缺席而变得空荡荡的。苏珊所能想到的唯一个能填补这一缺憾的东西就是蜡烛。烛台是结婚礼物,只用过一次。苏珊掸掉了上面的灰尘,从抽屉里找出一对蜡烛插在上面。

然而,尽管烛光摇曳,苏珊·谢菲尔德和阿诺德·莫罗还是在极力掩饰,毕竟一个身为人妻,一个身为人夫。但是,苏珊还是感觉到了从头发、脖子,甚至是太阳穴里不断传来的喧哗,从而使得当时的那一刻变得非同寻常。电流,就像野餐时的莎琳娜,拥有猫咪般温柔叫声的莎琳娜。莎琳娜的情况似乎完全可以利用爱因斯坦的公式e=mc2来解决。似乎阿诺德是个转化器,使莎琳娜的能量转移到了苏珊身上,让她发现了自由的实现是多么轻而易举,以及爱德华不在的时候可以发生多么美妙的事情。然而苏珊并不是这种人,她就是她,来自埃德加巷,大一新生的英语老师,做事条理分明,善于表达,循规蹈矩,言行一致,虽然有些不足,但总是尽力去改善和提升自己。这个苏珊的内心总是充满了疯狂的想法,山脉、森林、小溪、翱翔的鱼儿、在海中遨游的鸟儿,同心圆理论和阴茎崇拜,幻想着阴茎在迷雾中追寻,在雌雄同体的云里探索,当然,它们只是一些念头,并未付诸行动,也没有说出来,只是隐藏好妻子苏珊内心深处的阴暗面罢了。

什么也没有发生,就算有人窃听,或者餐桌下安装了录音机,也没什么可以透露给爱德华或莎琳娜。尽管如此,当阿诺德起身准备去急诊室处理那些血和骨头,心脏病、截肢或是砍头,苏珊内心的想法是如此澎湃,几乎无法住控制自己。她思量着,我们下次还应该一起用餐。她现在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尽管还在克制自己不要那么想。阿诺德站在门前,非常感激,露出了他一贯的熊一样的表情。这时,苏珊问,后天晚上你还来吗?

上床之后,她努力在想自己深爱爱德华时的表现。她请阿诺德吃的第二顿饭更加简单,只开着顶灯,但她不再抗拒阿诺德在原本属于她和爱德华的双人床上想做的任何事情。与此同时,莎琳娜在医院病房里艰难地呼吸,试图在座椅安全带的控制下能够入睡,而爱德华则在他的小木屋里深陷沮丧,努力想找到自我。当阿诺德又开始讲述之前的一次悲剧时,苏珊想替他悲哀,但却做不到。

后来,苏珊和阿诺德这两个原本可敬的人,在苏珊的课程表和阿诺德急诊工作空档的交集里,发生了关系。一开始是在爱德华床上,那个黑漆漆的后屋,紧挨着胡同,屋里堆满了书籍和各种杂志,还有洗衣服的大篮子、装橘子的箱子和小电视。后来是在莎琳娜的房间里,高高的窗户,窗帘在房顶飞舞,衣橱大敞着门,里面满是轻薄的裙子和久久不散的香水味。

当年轻的苏珊在爱德华的床上看到阿诺德·莫罗那硕大的阴茎突然映入眼帘,肿胀的目的昭然若揭,她听到自己脑子里砰的一声。等到她打算让它进入自己的身体时,又听到了同样的声响。砰,她听到自己的头脑说,再见爱德华。她惊异地认识到自己的面目。她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婚姻已经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