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岑格斯亭模仿德国人的故事(第3/4页)

年轻的弗雷德里克听后显得焦燥不安,但他很快便镇静下来,脸上浮现出邪恶的表情,断然命令马上锁闭某个房间,钥匙放在他自己手里。

“你听说过老猎人伯利菲岑不幸而死吗?”一个封臣对公爵说。这时那匹贵族认领的高大而神秘的骏马猛地怒不可遏地腾跃起来,朝着从城堡延伸到梅岑格斯亭马厩的长路猛冲下去。

“不!”公爵突然转向那个封臣,“他死了,你说的?!”

“千真万确,主人。对于您来说,我想这不是一件不受欢迎的情报。”

公爵漂亮的脸上掠过一丝奇怪而愚蠢的微笑,“他怎么死的?”

“他在慌忙去救他那喜爱的猎马时,被悲惨地淹没在烈焰之中。”

“真——的!”公爵突然喊道,似乎不敢相信这令人激动的消息是真的似的。

“真的!”封臣重复道。

“令人震惊!”年轻人镇静地说,然后一言不发转身走进城堡。

从此以后,放荡不羁的年轻公爵弗雷德里克・冯・梅岑格斯亭的行为举止有了显著的转变。他以往的行为确实离经叛道,有失众望。现在他的习惯和举止却与以前大相径庭,跟邻近的贵族也不一样。他从未走出过他的领地,在这个浩瀚的世界里,他绝无伙伴——只有那匹超常暴躁的火红马真正神秘地享有他好朋友的地位。他后来经常骑这匹马。

好长一段时间,邻居们定期邀请他:“公爵会赏脸出席我们的节日吗?”“公爵和我们一起去打野猪吗?”“梅岑格斯亭不狩猎”,“梅岑格斯亭不会参加”,这就是他傲慢而简练的回答。

急燥的贵族终于受不了反反复复的侮辱。邀请自然越来越稀少,最后完全没有了。

不幸的伯爵遗孀甚至还对他抱有希望——公爵不希望在家时他可能在家,因为他蔑视与同等的人在一起;他不想骑马时可能骑马,因为他喜欢与马交往。用遗传的逆反心理来解释他是多么的愚蠢;一旦我们这样白费力气地做了,只会说明我们的说法多么的无意义。

然而,宽厚的人们却将年轻贵族的一反常态归咎于他过早地失去双亲,忘记了他刚失去双亲后短时的凶残无羁的行为。确实有人说他过于目中无人,妄自尊大以保持尊贵。其他人,其中有家庭医生,还不客气地说他是病态的忧郁和遗传的体弱多病所致;现在大多数人觉得他是由于古怪的性格所致。

公爵确实对新近得到的战马异常地喜爱——魔鬼般的马的暴烈的癖性每发作一次,他便增加一份对它的喜爱。这种喜爱发展到最后在所有理智的人眼里变成了一种可怕和反常的热情。在中午炫目的阳光中——在平静的日子里或暴风雨中——在月亮下或阴影里——年轻的梅岑格斯亭好像被钉在那匹马的马鞍上。这匹难以驾驭的马在性格上与他简直如出一辙。

不仅如此,最近发生的事使骑士的癖好和骏马的才能更显得超凡脱俗和怪诞。

人们精确地测量了那匹马一次飞跃的距离,发现它惊人地超过所有的马。这是最高幻想的人也难以想象的。公爵虽然给他的所有收藏品冠以有特征的名字以便于区分,但还没有给马起名字。马厩也远离其他的马,饲养以及其他必要的照料,除了主人以外没人敢干,也没人敢走进那个特殊的马厩。人们还注意到,尽管在马逃离伯利菲岑大火时曾被三个马夫成功地用链缰和套索制服,但没有一个十分肯定地说他在危险的搏斗中或后来的任何时候,真正地将手放在过马背上。特别了解贵族的举止和烈马的习性不可能使人激动得失态——对每天训练骑马追逐的人尤为如此。他们可以非常熟悉马的灵性,但有时马也对最不信邪的迟钝的人施以暴力——据说有几次它猛烈的跺脚吓退了周围目瞪口呆的人群——有几次年轻的梅岑格斯亭看到它像人一样热情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寻觅的表情,吓得脸色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