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尼克学生时代诗作(第2/5页)

昨天,那些高贵的思想消遣我们;

我们像品尝葡萄美酒般吞咽它们。

而今它们已酸,意味亦毫无所剩,

恰似枯藤蔓上飘落下的一叶歌本。

调号和婴号已被粗心地擦拭干净:

一座屋宇一旦失去了原有的重心,

它便摇摆倾坍,意义亦丧失殆尽,

原是和谐的乐音成了轧耳的噪音。

我们所爱、所敬的一张智慧面形

亦然,亦可变老变粗而满脸皱纹,

而心灵则在行将就木时离弃眼睛,

留下一副空洞、萎缩的可怜迷津。

得意忘形亦可引发种种不同感情,

麻木不仁的人随时都会勇往直前,

就如我们的心中居住着一位识神,

识知一切皆会凋谢、死亡、颓倾。

然而,在这不断死亡的山谷之上,

百折不挠的人类精神却升起狼烟,

不顾艰难地奋力挣扎,向死挑战,

而以无尽的渴望争取不朽的永生。

最后一个珠戏好手

彩色的珠子,他的玩具,在他手里,

他坐下,垂头;在他周围有一块地,

被战争和疾病蹂躏,正荒废在那里。

沙砾上长着连钱草,蜜蜂嗡嗡其间;

一种教人纳闷的和平以压住的圣歌

响起在一个老迈的宁静的世界里面。

老人在数着他那些彩色的玻璃珠子:

他配一颗蓝珠在彼,一颗白珠在此,

确定一颗大的或小的应当摆在哪里,

恭恭敬敬地布置他这种珠戏的场地。

时间使他在珠戏场中赢得伟大胜利,

使他精通多种语言和许许多多艺术,

使他认识这个世界,行脚异国区域——

从天南到地北,他的名声远播无际。

他的身边总是围绕着同事和弟子。

而今他年老力衰;生命所剩无几。

门徒不再前来找他祝福,

导师们也不再邀他说理。

一切皆已成陈迹,图书馆、神殿、

卡斯达里、英才学校,皆已过去。

歇足废墟当中,手握玻璃珠子,

那些曾经一度颇有意义的象形文字,

而今只不过是彩色的玻璃珠珠而已。

他让它们滚动,直到它们余势无余,

而后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沙土的里面。

巴赫随想曲

冰冻的沉寂……黑暗胜过黑暗。

一线光明穿过锯齿状的云隙,

来自虚空而透入玄冥,

以日合夜,建长与宽,

预示顶峰、山脊、斜坡、堡垒,

一片广阔的蓝色大气,深密充实的大地。

这道光辉将富足的世代

分成勋业与战争,并在一阵疯狂的创造中照亮一个光辉可惊的新世界。

光种落处一切皆变,

秩序建立,笙歌盈耳,

赞美生命,赞美光的大胜。

这种强大的冲劲向前滑进,

将它的力量注入众生之中,

唤起遥远的神性,神示的精神:

如今的苦乐、语言、艺术,以及歌曲,

在胜利的大众中,世界叠着世界

以冲力、心灵、竞争、快乐、爱。

在山中的一座修院里做客,

在所有的修亡全去祈祷时,

我踏入一个陈列书的房间。

在黄昏的微光中闪耀,沿着墙,我看到一排排犊皮纸的书背

上有奇妙的铭文。等不及地,

在喜悦的好奇心的驱使之下,

我取出最近的一本,书名是:

《圆中求方——最后阶段》

我想:我要拿这一本从头细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