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4/22页)

至于我们的领头人阿布特先生,想必你对他的性格和能力有了大致的了解。你有没有发现——我该怎么说呢——他身上有种神秘的特质?我对他了解得还不算透彻,不过我绝对无条件地信任他,如果真有一个人能把我们安全、迅速地带到皇宫,那这个人非他莫属。

在布鲁塞尔我们看到了蒂姆斯代尔医生和另一名竞赛者塞尔柯克先生。在汉诺威,我们又看见了欧吉亚·汉普夏。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谁领先,但是我们到达柏林时,发现领先的仍然是戴尔,其他的竞争者火气越来越大,不停指责他和他的随从。甚至有传言说,戴尔雇用土匪拦截了莱特森医生的马车,看起来莱特森医生会退出竞争。

我在柏林待了一天,参观了歌剧院、旧宫殿,还有卢斯特加尔滕新修的新教大教堂,因为教堂上的圆顶,他们称教堂为“老弗里茨的茶杯”,而老弗里茨[5]则在城里,阿布特去了皇宫,希望能被他接见。他不希望有人陪,声称是生意上的事,挺乏味的,结果只从旅馆带了一名随从。他在巴黎带了几个坚实的箱子,而这名随从帮他拿了一个前往城里。我不知道箱子里面有什么东西,今天早上,我很想好好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阿布特却用奇怪的眼神冲我眨了眨眼。我倒不觉得箱子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夫人知道腓特烈大帝有什么怪癖吗?那些伟大的人还真说不准。我觉得阿布特先生就喜欢捉弄我们。

费瑟斯通夫妇跟我们一起参观了柏林。他们很喜欢那里,由于在最近的战斗中,普鲁士人成了我们的盟友,比起法国人,费瑟斯通先生更喜欢他们。晚上,我们在布里斯托尔旅馆用餐,早早便回到了房间,正好可以在普鲁士大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因为阿布特提醒过我们,越往东走,住宿条件将会越恶劣。还是顺其自然吧。

我相信夫人肯定身体安好、心情愉悦。今年冬天您会去城里吗?现在,阿布特先生已经到门口了。

您谦卑、顺从的仆人

朱利叶斯·莱斯特雷德

莱斯特雷德致黛朵·莱斯特雷德小姐

11月1日 柏林

亲爱的黛朵:

你哥哥现在在柏林了!没错,我知道,他来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不过他已经到这里了,而且这事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你好吗?我有时会想,索恩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大多数医生都没什么本事。相当部分的医生都是疯子,所有医生都很贪婪。从巴黎到柏林的这段旅程原本会更加艰难,虽然现在那辆该死的马车令我的腰痛病犯了,而且我的痔疮也从来没这么严重过。我常好希望回到牛村,但是我现在仍然不适合作为人们的精神守护者,所以,我只能再次离开,给自己深爱的人带来更多痛苦。也许上帝在东方。也许我会成为一个伊斯兰教徒。如果我真成了一个伊斯兰教徒,你还会让我回去吗?

除了阿布特先生,跟我一起旅行的还有费瑟斯通夫妇。费瑟斯通先生持有好几艘布里斯托尔奴隶船的股份,是一个红脸大孩子。费瑟斯通太太则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是因为贩卖奴隶的钱才嫁给他先生的,说来也许不会有人相信,她好几次朝我暗送秋波呢。有人说旅行会让男人的品行松懈,也不知道会给女人带来什么效果?让我们拭目以待。

明天早上我们又要上路了,我估摸着从现在起,情况会越来越不方便,当然啦,没有什么能阻止我回到巴黎,或者更确切地说,阻止我回到英格兰,但我还是打算有始有终,完成这趟旅程。至少到时候我还能讲讲故事,尽管没有孙子会听我讲这些事。

昨晚我做了个梦,还梦见了你,你穿着妈妈的一件旧衣服,就是那件灰色的,你还记得吗?我醒来时,还激动了好一阵儿。我不由得在想,不知父亲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是否快乐?你快乐吗,亲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