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3/22页)

听着,亲爱的,我们这里有些人在谈论大家可能前往俄国的圣彼得堡。你用不着担心!你很喜欢的阿布特先生已经说服我前往那里了。虽然我也无法确定这趟旅程能不能成。也许不可能吧,不过,我觉得去那里也比在这里干等的好。我已经写信给哈勒姆夫人了。你见过她吗?她近况如何?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问你这些问题。天知道你会把回信寄到哪里。

别生我的气了,黛朵。我们应该努力和好才对。务必让乔治·佩斯在天气变坏之前修好屋顶上的洞,另外,求你花点时间照顾好我的花园。

你慈爱、愚蠢的哥哥

朱利叶斯

朱利叶斯·莱斯特雷德致哈勒姆夫人

10月31日 柏林

亲爱的哈勒姆夫人:

我现在在柏林的菲尼克斯旅馆给你写信,我在这里有一间非常讲究的房间,还有一张非常不错的书桌,比我在牛村书房的那张桌子还要好,而我现在正在这张桌子上给您写信。

我不敢相信我竟然到了这里。阿布特简直是个魔术师,仁慈的浮士德,一个精力充沛的人。我们是一个礼拜前离开巴黎的,离开的那天早上,仆人天还没亮就把我们叫醒了,我们聚在餐桌前喝热巧克力、吃小圆面包,只是隐约记得头天晚上的承诺。阿布特早就在那儿了,正在大快朵颐,在我们看来,他像是已经睡了十二个钟头。

我和费瑟斯通夫妇小心地避开目光,表现得很冷漠。不过,谁也不希望被人当成一个夸夸其谈、信口开河的人吧。不到一分钟,阿布特就发话了,说我们要为圣彼得堡、女皇和即将到来的旅途干杯。看来一个人可能因为担心世界对他的看法,结果被生拉硬拽地走过大半个世界,我向你保证,这件事真的太滑稽了,我敢说这种事情要是搬上舞台肯定能收到不错的效果。

吃过早餐后,我们匆忙将行李箱拿到一块儿,搬上一辆双轮马车。那辆马车已经十分老旧,除了轮子上还有几块旧黄漆外,里里外外都是棕色的。座位上的填充物也挤成一团,有一扇窗户没办法完全关上,后轮轴老是发出怪异的哀叹声,不过我们很快便喜欢上了它,因为这家伙还挺坚实的,干燥的木头发出的味道怪好闻的,空间足以容纳我们所有人,就连费瑟斯通太太的圆蓬裙也不在话下。

我们第一次停车是在贡比涅郊外一间漂亮的小旅馆旁,当时我们就觉得此行值了,旅馆的老板拿出美味的炖鸭肉和培根招待我们时,我们更是觉得不虚此行。阿布特还说服他从“地窖”里拿出六瓶上好的红葡萄酒。在巴黎的那段时间,天气一直阴沉沉的,这里的秋日下午则是阳光灿烂。阿布特还用他一位年长女性亲戚的名字,给我们的马车取名为“赛尔维妈咪”,这个名字还真是不错。马车在树篱之间奔驰,走了很长一段路。我们在马车上颠簸着穿过好些村落,尽管这些地方很穷,我们却觉得风景如画。那天晚上,我也是数周来第一次踏踏实实地睡了七个小时,现在我怀疑我们受的苦、心理上的折磨,有多少是因为睡眠不足引起的。也许,治疗我们许多病症的药方,只需要一粒强效的安眠药就够了。

夫人,您可能觉得我们这群旅行者是一个奇怪的组合,但我必须告诉您,大伙相处得十分融洽,费瑟斯通夫妇也都是实诚人。虽然我承认他们很容易动怒,费瑟斯通先生动不动就喜欢咆哮,但他的出发点都是好的,我们也不能要求更多了。他们一直都对一切非英国的事物嗤之以鼻,心情倒是非常愉悦。在他们看来,我们所看到的一切事物,比如说奶牛、树、建筑物,甚至我们在路上擦肩而过的男男女女,在费瑟斯通夫妇的眼里,这些在阿尔比恩[4]都有更好的对比物。不过,他们这么说非但没有惹恼阿布特,反而让他哈哈大笑,虽然得意的傻笑可能冒犯他们,但这种开怀大笑反而让他们欣然接受。费瑟斯通太太要比她丈夫可爱。我有时候会在她脸上看到一丝非常精明的表情。在度完蜜月后,她肯定会把费瑟斯通先生收拾得服服帖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