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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查得挺快。”我说。

“我们了解情况并不困难。”布雷兹说,“只有你的情况是例外。”

“亨奇怎么样?”

“跟亨奇没关系。他和那个姑娘在进行饮酒派对。他们会喝一会酒,唱一会歌,打一会架,听听广播,有时出去吃点东西,要是他们想得起来的话。我猜他们的派对持续几天了。幸好被我们打断了。姑娘两眼被打肿了。接下去亨奇也许会扭断她的脖子。世界上亨奇这样的流浪汉多得是——那样的女孩也很多。”

“那把亨奇说不是他的枪怎么样?”

“就是这把枪。我们还没找到子弹,但找到了弹壳。就在乔治的身体下,检查过了。我们还打了几发,比较射击和撞针的痕迹。”

“你觉得有人故意把它塞到亨奇的枕头下?”

“当然。亨奇为什么要开枪打死菲利普斯?他不认识菲利普斯。”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布雷兹双手一摊说,“瞧,有些事你知道,因为这些事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还有些事你也知道,因为这些事合乎情理,必定如此。你不会开枪杀人时弄出很大的声音,引起对你的注意,又始终把枪塞在枕头下面。那姑娘整天和亨奇在一起。要是亨奇杀了人,她不会不知道。而她什么也不知道。要是她知道,她就会泄露出来。对她来说,亨奇算什么?不过在一起鬼混罢了。瞧,忘了亨奇吧。那个开枪的家伙听到收音机很大的声音,知道这会盖过枪声。但他还是先把菲利普斯打晕,把他拖进卫生间,关上门,再开枪。他没有喝醉。他做事很专注,很谨慎。他走出去,关上卫生间的门,收音机关了,亨奇和那姑娘出门去吃饭。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你怎么知道收音机关了?”

“有人告诉我的。”布雷兹平静地说,“还有人住在那幢楼里。知道收音机关了,他们出去了。动静很大。杀手走出房间,亨奇房间的门开着。肯定是这样,否则他也不会想到进亨奇的房间。”

“住公寓的人不会出去不关门的。尤其在这样的小区。”

“醉鬼会这样。醉鬼粗心大意。他们心不在焉。他们一次只想着一件事。门开着——也许只是一条缝,但开着,杀手进去将枪藏在床上,却在那儿发现另一把枪。他拿走了那把枪,就想嫁祸于亨奇。”

“你可以查那把枪。”我说。

“亨奇的枪?我们会查的,但亨奇说他不知道编号了。如果我们找到那把枪,我们可能会有所发现。但我不能肯定。我们拿到的这把枪,我们会去查,但你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你作了很大的努力,以为找到头绪了,然而,线索断了。一条死胡同。你还能想到什么也许我们知道会对你的业务有所帮助的事情吗?”

“我累了。”我说,“脑子不够用了”

“刚才你还用得不错呢。”布雷兹说,“关于卡西迪案。”

我没说什么。我又装了一袋烟,但烟斗太烫不能点。我把它放在桌子上凉一凉。

“说真的,”布雷兹慢吞吞地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我看不出你在对杀人案故意隐瞒。我也不相信你真的知道得那么少。”

我还是没说什么。

布雷兹探身在烟灰缸里捻雪茄,把火灭掉。他喝光了酒,戴上帽子,站了起来。

“你还要沉默多久?”他问。

“我不知道。”

“让我帮你一下。我给你点时间,等你到明天中午,还有十二个小时多。在这之前我还读不到验尸报告。在此期间你可以和当事人谈谈并决定说出真相。”

“要是超过期限呢?”

“超过期限,我就去见刑侦队长,告诉他有个名叫菲利普·马洛的私人侦探知情不报,妨碍了我对一桩谋杀案的调查,或者说我断定他就是杀手。怎么样?我想他会马上把你弄到警局,让你吃点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