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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制的红白棋子,列队准备开战,每局开始时,它们看上去总是那么敏捷、能干和复杂。现在是晚上十点,我在家,嘴里叼着烟,手边一杯酒,心里只想着两桩凶杀案和伊丽莎白·布赖特·默多克夫人怎样拿回了她的布拉什金币,而金币却在我手里。

我打开莱比锡出版的一本有关棋赛的小书,翻到凶狠的后翼弃兵那一局,移动白兵至后位,这时门铃响了。

我绕过小桌,从橡木办公桌的活动翻板上拿起那把点38口径的柯尔特手枪,走到门口,拿枪的手垂下来放在右腿旁。

“哪位?”

“布雷兹。”

我回到办公桌,将枪放好,随后去开门。布雷兹站在门口,看上去依然高大和随意,但有些疲倦。那个一脸稚气,名叫斯潘格勒的年轻侦探跟在他身后。

他们迫使我退回房间,但似乎并非故意这么做,斯潘格勒关上门。他年轻而又明亮的眼睛不停地忽闪,而布雷兹更老辣的眼神则久久地盯着我的脸,接着,经过我身边,向两用沙发走去。

“各处看看。”他撇着嘴说。

斯潘格勒离开门,穿过房间去小餐室,探头朝里看,又走回来进了客厅。卫生间的门咯吱一声,他的脚步声往远处去了。

布雷兹摘下帽子,擦一下头发几乎掉光的头顶。远处,门打开又关上。那是衣柜。斯潘格勒回来了。

“这儿没人。”他说。

布雷兹点点头,坐下来,把巴拿马帽放在边上。

斯潘格勒看见办公桌上的枪。他说:“我能看一下吗?”

我说:“你们俩真够呛!”

斯潘格勒走到枪那儿,拿枪口凑近鼻子,闻一下。他取下弹夹,退出枪膛里的子弹,把这颗子弹压进弹夹。他将弹夹放在桌子上,端起枪,让亮光一直照到枪膛底部。他眯着眼朝里看。

“有点灰尘。”他说,“不太脏。”

“你想要什么?”我说,“红宝石?”

他没理我,看着布雷兹说:“我看这把枪二十四小时内没有射击过。我敢肯定。”

布雷兹点点头,咬咬嘴唇,眼睛仍端详着我的脸。斯潘格勒利落地将枪装好,放在边上,走开并坐下来。他叼了支烟点上,满足地吐着烟雾。

“我们很清楚它不会是一把点38口径的长膛手枪。”他说,“那家伙能打穿一堵墙。子弹也不可能留在人的脑袋里。”

“你们这些家伙在说什么呀?”我问。

布雷兹说:“例行公事。谋杀案。你坐下。放松点。我好像听见这儿有人说话。也许是隔壁房间。”

“也许。”我说。

“你总是在桌子上放把枪?”

“有时也放在枕头下。”我说,“或者挎在腋下。或者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有时我干脆想不起来我随手放哪儿了。这对你有什么帮助吗?”

“我们来这儿不是要动粗的,马洛。”

“很好。”我说,“所以你们不经我的同意便搜查我的房间,动我的物品。要是你们动粗会怎么做——把我打倒,用脚踢我的脸?”

“去你的!”他说着对我一笑。我也朝他笑笑。我们都笑了。接着布雷兹说:“能用一下你的电话吗?”

我指了指电话机。他拨了个号码,和一个叫莫里森的人说起话来:“我是布雷兹,这个号码是——”他看了下电话机底座,报了号码——“就现在。这个号码是一个名叫马洛的人的。五分钟或十分钟,行。”

他挂了电话,回到两用沙发那儿。

“我打赌你猜不出我们为什么来这儿。”

“我总是等待兄弟们光临。”我说。

“谋杀案不是游戏,马洛。”

“谁说是游戏?”

“你的举动不像是游戏?”

“我没意识到。”

他看着斯潘格勒,耸了耸肩。接着他看看地上。随后他慢慢抬起头来,好像脑袋很重。他又看看我。我此时坐在棋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