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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告诉了我这个名字。我从未听说过她。”

“好吧。”布雷兹说,“好吧。”他摊开手掌。“我们尽量不做违法的事情。我们希望你也别做。”

“别做什么?”

“别做违法的事情。比如对我们有所隐瞒。”

“我为什么不能对你们有所隐瞒,如果我想隐瞒的话?”我问,“你们又不付我薪水。”

“哎,别这么强硬,马洛。”

“我没强硬。我也不知道怎么强硬。我很清楚不能对警察强硬。来吧,实话实说,别再搞打电话那种骗局了。”

“我们在处理一桩谋杀案。”布雷兹说,“我们得全力以赴。你发现了尸体。你和那个家伙说过话。他让你来他的房间。他把钥匙给了你。你说你不知道他为什么找你。也许你需要点时间才能想起来。”

“言下之意,我先前在说谎?”我说。

布雷兹疲惫地笑了笑。“你想必知道,面对谋杀案,人们通常会说谎。”

“麻烦在于,你们怎样知道我什么时候不再说谎?”

“当你说话合乎情理时,我们就会满意了。”

我看看斯潘格勒。他探着身子,屁股几乎要离开椅子了。他的样子像是要跳起来。我想不出他为什么要跳起来,所以我猜想他必定很兴奋。我又看布雷兹。他没啥兴奋,就像墙上的一个洞。他肥厚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玻璃纸包装的雪茄,他正用一把小刀划玻璃纸。我看他把玻璃纸撕掉,修一下烟头,再小心地在裤子上擦一下刀,然后收起来。我看他擦了根火柴,小心地点烟,将烟在火焰上转动一下,拿开仍然烧着的火柴,吸着雪茄,直到确定雪茄已经点着。接着,他将火柴晃灭,放在鸡尾酒桌玻璃桌面上撕下的玻璃烟纸边上。接着,他身子后仰,拉拉一只裤腿,悠闲地吸起烟来。他点烟的每个动作和在亨奇家时一模一样,无论他在哪儿点烟,动作也多半这样。他就是那样的人,这种人是危险的。不会像一个绝顶聪明的人那么危险,但比一个像斯潘格勒这样容易兴奋的人要危险得多。

“我之前从未见过菲利普斯,”我说,“他说他曾在凡吐拉见过我,这并不可信,因为我不记得见过他。我见他的情况已经告诉过你。他跟踪我,我便当面质问他。他要跟我谈话,他给了我钥匙,我就去了他的房间,敲门没人答应,就用钥匙打开进了房间——他让我这么做的。他死在了里面。有人报了警,经由一系列跟我没关系的事件或事故,亨奇的枕头下发现了一把枪。射击过的一把枪。这些我告诉过你,全都是真的。”

布雷兹说:“当你发现他时,你下楼去找管理员——那个叫帕斯莫尔的家伙,让他跟你一起上楼,但没告诉他死人的事。你给了帕斯莫尔一张假名片,开口扯起了珠宝。”

我点点头。“遇到帕斯莫尔那样的人,像那样的公寓,小心为妙。我对菲利普斯感兴趣。我想帕斯莫尔也许能告诉我有关菲利普斯的一些情况——要是他不知道他已经死了的话;而要是他知道警察很快会来盘问他,他多半不愿意告诉我什么。事情就是如此。”

布雷兹喝了一点酒,抽了几口烟,说:“我想要弄清楚的无非如此。你刚才告诉我们的每一件事可能都是事实,然而,你也可能没对我们说实话。要是你明白我的意思。”

“关于什么?”我问。我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他拍拍膝盖,抬起头平静地看着我。

“关于这个。你在办一件事。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事。菲利普斯扮演了一个私人侦探的角色。他也在办一件事。他跟踪你。除非你告诉我们,否则我们怎么知道他办的事与你办的事没有某种联系呢?要有联系,这就是我们的事了。是吧?”

“那只是看待此事的一种方式。”我说,“但并非只有这一种方式,这也不是我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