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堂 第三十三篇(第2/29页)

现在,我的语言更落在我所能有的些微记忆的后面,简直不如含着乳房的舌头。并非说那我瞻仰的活光有不断的变化,他是始终如一的,只是我的眼力因注视而逐渐加强,所以那唯一的景象也因我的变化而变化了。[678]

在那高光之深沉灿烂的本体里,我瞥见三个圈子,是三种颜色而一样大小;[679]一个似乎是别个的反射,好像一虹被另一虹所反射的模样,而那第三个似乎是被这个和那个所鼓动的火。[680]唉!我的话句多么无能,表现我的思想多么软弱!而我的思想和我的所见相比,真可说“微乎其微”了。永久的光呀!你建立只在你自己,只你认识你自己,而且被你所了解又了解你,爱你又向你微笑。[681]那个似乎是你的反射光而包含在你里面的圈子,当我的眼睛看在上面的时候,似乎现出他的本色而绘出我们人类的图形;[682]我的眼光全神贯注在他上面。

像一个几何学家,他专心致志于测量那圆周,他想了又想,可是没有结果,因为寻不出他的原理,[683]我对于那新见的景象也是如此;我愿意知道一个人形怎样会和一个圈子结合,他会怎样在那里找着了地位;[684]但是我自己的翅膀不能胜任,除非我的心灵被那闪光所击,在他里面我的欲望满足了。[685]

达到这想象的最高点,我的力量不够了;[686]但是我的欲望和意志,像车轮转运均一,这都由于那爱的调节;是爱也,动太阳而移群星。[687]


[1]一切之原动者即上帝。依亚里士多德的神学观念,上帝是最高的绝对的终因,更无能动之者,故为第一动者,而自身永不动也。

[2]但丁意谓诸天越接近上帝者受光越多;天府(见第三十至三十三篇)为上帝居住之处,受光最多。“欲望的目的”指上帝。“记忆”为人类的且不完全的官能。

[3]阿波罗为诗神及文艺女神之领导。

[4]达佛涅(Dafne)为珀纽斯(Peneo)河之女,阿波罗爱之,避其追求,遂变为月桂树。

[5]但丁在此以前向文艺女神祈愿(如在《地狱》第二篇,《净界》第一篇),但此后更需要阿波罗之襄助。但丁意谓帕尔纳斯山之一峰奉诸女神,其他一峰名西拉(Cirra)者,则专奉阿波罗。

[6]玛耳绪阿斯(Marsia)为半人半羊之神,与阿波罗比赛音乐,败后,阿波罗活剥其皮,以惩其傲慢。

[7]得尔福(Delfo)为帕尔纳斯山脚之一镇,有阿波罗庙,为有名之神灵答人问话之地,故得尔福神灵即阿波罗。

[8]“世界的灯”指太阳,一年之中在地平圈不同之点升起。

[9]赤道圈、黄道圈、分线圈各与地平圈相交。日在春分点升起时,诸圈相交于一点。春分时,日在白羊星座,大地春回,气象一新。

[10]在意大利“这边”的黄昏,正是“那边”的早晨;净界的白昼,正是耶路撒冷的深夜;言但丁由地上乐园升天,是当午时也。

[11]第一光线为射入光线,第二光线为反射光线。此喻但丁注视太阳之动作乃由于贝雅特丽齐之感应,如反射光线之来自射入光线也。

[12]“那里”指地上乐园或伊甸园。

[13]因趋近太阳甚速,故日光突增二倍。

[14]“轮”或“诸轮”,在《天堂》中指旋转的诸天。

[15]格劳科斯(Glauco)原为渔夫,其所捕得之鱼因置于某种草上而复活,格劳科斯尝草味,遂跃入海中,变为海神之一。但丁谓从“人性”到“神性”之经历不能用文字描写,仅用格劳科斯之例以为比喻而已。

[16]灵魂为肉体完成以后上帝吹入的(参见《净界》第二十五篇),故谓之“新造的”或“后造的”也。《哥林多后书》第十二章第二至第三节:“我认得一个在基督里的人,他前十四年被提到第三层天上去;或在身内,我不知道,或在身外,我也不知道;只有上帝知道。”所谓“在身内”即灵肉相合,“在身外”即灵肉相离。但丁谓其时是否灵肉相合或仅有灵魂,只有上帝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