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警察迫害(第2/5页)

“对不住得很,”我说,“我正东想西想的。胡思乱想,这意思你明白吧。”

那人又开口了,不过这回多了几许温和文雅。

“哦,先生见谅,我还以为是布林克利那个年轻人呢。”

“布林克利出去了,”我一边说一边想,等他一回来,我非得说道说道他朋友串门时间的问题,“您是哪位?”

“沃尔斯警长,先生。”

我拉开门。此时外面一团漆黑,不过我倒是能看清楚法律之爪牙。这位沃尔斯体型颇像阿尔伯特音乐厅,中间浑圆有致,穹顶草色稀疏。我总觉得,造物主本意是打造两位警长,但最后忘了把材料分成两份。

“啊,警长!”我若无其事,彬彬有礼地说,可以说伯特伦心无旁骛,百无禁忌,“有什么可以效劳吗,警长?”

我这会儿适应了黑暗,发现他旁边另有一些值得玩味的存在。其中的主要对象就是另一位警察。这一位高高瘦瘦,肌肉结实。

“这是鄙人的小外甥,先生,多布森警员。”他介绍道。

嗯,话说我此刻没什么心情交朋友,并且觉得要是警长真想介绍全家亲戚给我认识,欢迎我登堂入室——打个比方——怎么也不该挑这个时候吧。我心里这么想,表面却彬彬有礼,对着警员的方向微微一颔首,客气地说了声“啊,多布森”!要是没记错的话,我好像还说了一句夜色不错之类的。

不过显而易见,这可不是什么老友聚会,像旧式沙龙那种意境。

“先生知不知道,靠后门一间屋子有块玻璃碎了?我这小外甥碰巧发现了,决定把我叫醒,请我来查个究竟。先生,是一楼的窗户,少了一整块玻璃。”

我挤出一个笑脸。

“哦,那事儿啊,对,是布林克利昨天弄的。笨手笨脚的!”

“这么说,先生知道?”

“哦,是。哦,是。没事的,警长。”

“那,有事没事当然是先生最清楚了,但我觉得很可能有毛贼趁机溜进去。”

那个坏事的警员本来一直没说话,听到这句,突然插了一嘴。

“我好像真看到毛贼溜进去了,舅舅。”

“什么!那你干吗不早点报告,你这个榆木脑袋!还有,当班的时候不许叫我舅舅。”

“是,舅舅。”

“先生,最好还是让我们进去搜一搜吧。”沃尔斯警长说。

哼,我立刻亮出总统否决权。

“那可不行,警长,”我说,“一个字,否。”

“先生三思啊。”

“对不住,”我说,“总之是不行。”

他好像又惊又怒。

“既然如此,当然先生说了算。不过您这可是妨碍警务,不错。现如今,妨碍警务的例子太多了,昨天《邮报》上就有一篇时评。您大概读过了?”

“没有。”

“就在中间的版面。时评呼吁大家不要妨碍警务,因为人烟稀少的乡下地区犯罪频发,导致大不列颠上下人心惶惶。我还特意剪下来贴在剪报册里了。时评说,可诉罪数量1929年为十三万零四千五百八十一宗,1930年已经增加到十四万七千零三十宗,暴力犯罪率激增百分之七,现状如此令人心惊,是因为警方执法不严吗?时评如是问。不,时评如是说,绝不是,原因在于妨碍警务现象严重。”

他明显越说越激动。真叫一个尴尬。

“呃,很遗憾。”我说。

“没错,先生,更遗憾的还有呢:等您上楼回房,让毛贼割断喉咙,那才知道厉害。”

“不要这么悲观嘛,亲爱的警长先生,”我安慰道,“我相信绝不会发生这种意外。我刚刚从楼上下来,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毛贼。”

“可能藏起来了,先生。”

“伺机行动。”多布森警员也来凑热闹。

沃尔斯警长重重叹了口气。

“我自然不希望先生您出事,毕竟您是爵爷的至交好友。但既然您固执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