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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茜:是什么让你觉得,你知道人们在想什么?

我:因为大脑是很神奇的,他们会相互猜测。你好好想想,苏茜,大脑是你身体中唯一知道自身存在的器官,不是吗?不是吗?只有它知道啊!你的手,只会按照大脑的指令去做事情,你的胃,你的肺,你的心都是如此——你的大脑甚至都不用得到你的许可,它说:不要担心你的呼吸、消化、血液和诸如此类的东西,让我来为你做这些事情……你看,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呢?大脑就是个怪兽,你的脚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你的胰腺也不知道,它们只是做好本分工作,要是大脑指令它们去死,它们就会去死。但大脑它说,试着把我搞懂啊,但你知道的全部都只是我告诉你的。你有在听我说话吗,苏茜?大脑能够提出一些更深层次的问题,而你回答不出来。

苏茜:……

我:懂吗?

苏茜:我想在你说到某个点时,我就已经没跟上了。

我:我看到了一城镇!

苏茜:拜托,湖中央怎么可能有城镇,那是你的幻觉。

我:你说得对,不好意思。

苏茜:湖中央还真的有个城镇!

比尔,原来那是个冰上渔村,只是一群小方形棚屋坐落在冰面上——有的是移动厕所的大小,有的是大垃圾箱的大小,还有的是小木屋的大小。一间涂了油漆的棚屋看似一间犬舍,还有一间棚屋上面画着棕榈树和鲜花,还有一个跳着草裙舞的人,还有教堂棚屋和剧院棚屋,棚屋与棚屋之间还有机动雪橇碾压成的小路相连,村子虽小,但也算是“五脏俱全”。天气很凉爽,就像湖面会有惊喜一样。

一个男人从棚屋走了出来,停下来看了我们一眼,他带着一根钓竿,身高有六点五英尺[3],大概接近三百磅[4]。

霍布斯:我饿了。

我:钓到什么了吗?

渔夫(一脸疑惑):什么也没有,白白挨冻。

我:这地方真有意思。

渔夫:这里,安静,没人管你,你来钓鱼的?

我:哦,不是。

渔夫:你来这里不是钓鱼,那是干吗?

我:我们要徒步穿过这个湖。

渔夫:你们要穿过这个湖?疯了吧!

我:你说得对极了。

渔夫(抚须):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卡尔文和苏茜。

霍布斯:还有我叫霍布斯。

渔夫停止抚须。

渔夫:卡尔文和苏茜是吧?

他那种语气说出我们的名字,好像他不相信我们一样。

渔夫:你们决不能这么做。

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苏茜:他必须得那么做。

我:但她大可不必,你能载她回到岸边吗?

苏茜:他管不了我。

渔夫:好吧,不好意思,但是我不得不通知有关部门。

我:手机在这里用不了。

渔夫:我有一台业余无线电机。

我:求求你别那样做,我正通过长途跋涉的寻找,来证明对我心中那道圣光的忠诚。

渔夫:你是宗教狂?

我:我说的是《卡尔文和霍布斯》这本漫画书的作者。

渔夫:……

我:就这样吧,我们要继续走了。

渔夫:你这样做是为了……比尔·沃特森?

我:没错。

苏茜:我们这样做,是为了提高人们对精神分裂症的认识。

我:我们这样做,是为了证明我们有多想沃特森先生再出一本卡尔文的漫画,他甚至可能正在湖的另一面等着我们咧。

渔夫:我爱他,他的每一本书我都有!

我:嗯嗯,我也是呢!

渔夫:当沃特森停笔后,我的感觉就像一个我爱的人去世了一样,其实我还为此哭过。

我: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渔夫:你真的要这么做?

我点点头。

渔夫:好吧,那我就给你们上一节最短的课,教你们冰上行走时的注意事项,你们认真听,基于这里已经冰冻了一个月,现在湖面很可能是安全的,但是如果你看到圆木、树桩、岩石还有任何从冰中往外突的东西,你都要远离,这些东西白天会吸收太阳的热量,使得它们的周围就像是不牢固的护城河一般;如果冰面看起来是灰色的并且有卵石花纹,那就是腐冰,它在暴风雪中形成;所有被困的气泡都会带来坏消息;此外,你要是看到冰面上有水,你得注意,水比冰重,它造成的裂缝叫蜂巢,蜂巢冰是致命的;褪色的雪可能意味着它已经变成雪泥,要避开;如果你看到雪地是平坦的,但突然看到一个洼地,你也要避开;如果你看到一条笔直裂开的缝,别担心——它们可能已经全冻住了,但如果你看到两条或者更多的裂缝相交,那你就得避开;你都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