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爱与潜意识压抑力[1](第2/5页)

迄今,他们合作的故事中,主角有迷路的男登山运动员和足智多谋的女医生、他们的朋友迈克和贝尔,以及一个飞行员与她的保守但好奇的乘客。所以,今天早上,拉比一时兴起,想发起一个有关女招待、十字架和皮鞭的故事,这从结构上说,并没什么不同寻常。

相对于基督教和浪漫主义的宗旨——性和爱理应密不可分,还有另外一种观点,时常在力争跻身正派人的圈子为人所闻。这种浪子理论否认爱情与绝对忠贞之间有任何内在的逻辑联系。它倡导说,对情侣双方而言,偶尔与毫无感情但彼此却强烈吸引的陌生人做爱,这可以是水到渠成,甚至有益健康。性不必总束缚于爱。有时它可以——这种哲学认为——是纯生理的有氧运动,不掺杂实质情感。其拥趸们认为,只可与爱的人做爱,这观点的荒谬,犹如只有已婚夫妇才可以共打羽毛球或跑步一般。

当下,这观点显然尚属少数派。

拉比在铺设场景:“咱俩在意大利一个海边小镇,也许是里米尼[4],我们已经吃了些冰淇淋,可能还有开心果;这时,你注意到了那个女服务员,她人腼腆,但很友好,毫不做作,散发着母性和迷人的纯真。”

“你说的是安东内拉。”

“不一定。”

“拉比汗,闭嘴!”柯尔斯滕讥讽说。

“好吧,那就是安东内拉吧。我们对安东内拉建议说,等她下班后,她也许想来我们的酒店,喝点格拉巴酒。她受宠若惊,又有点尴尬。要知道,她已经有男朋友,叫马可,是当地汽修厂的技师,特别爱吃醋,床上功夫又特差。有些事,她几年前就想尝试,可他都一口回绝。它们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她接受我们不同寻常的提议,部分原因也在此。”

柯尔斯滕一言不发。“现在我们回到酒店了,房间里有一张带老式黄铜床头的大床。她的皮肤好柔软。她的上唇湿漉漉。你去舔了它,然后你的手温柔地划过她的身体。”拉比继续着,“她还穿着围裙,你帮她脱下。你知道她温柔美好,可你也想以一种纯雇佣的方式对她,所以才会需要有皮鞭。你把她的胸罩拉上去——是黑色的,或者不,可能是灰色的——然后凑过去,把她的胸含进嘴里。她的乳头硬硬的。”

柯尔斯滕还是缄默不语。“你向下移动,把手放进她意大利蕾丝短裤里,”他接着讲,“突然你感觉你想舔她两腿之间,于是你让她趴着,开始从后面探索她。”

至此,拉比的故事搭档的沉默,开始让人感到压抑了。

“你没事吧?”他问。

“我没事,只是……我不知道……你用这种方式想象安东内拉,很怪异,有点变态,真的。她那么可爱,她读中学时我就认识她了;现在她父母特别骄傲于她的优秀。我讨厌那种老套的故事,一个男人坐在那儿看两个女人互舔。坦率讲,有点愚蠢和色情。说到菊花,坦率讲……”

“对不起,你是对的,这很荒谬,”拉比打断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愚蠢透了。“把我刚才说的一切都忘了吧。不应该让这种事发生在我们和布廖斯基咖啡馆之间。”

浪漫主义并非只在促进一夫一妻制性爱的威信;它同时也令任何婚姻外的性趣显得愚蠢而无情。它强有力地再定义了渴望与非固定性伴侣发生肉体关系的意义。它把婚姻外的每一点性趣变成了一种威胁,通常已几近情感灾难。

依据拉比的幻想,这本该是一次温柔而愉快的欢会。他和柯尔斯滕会在咖啡馆与安东内拉聊聊天,他们仨既感到紧张,又互相颇为吸引;然后他们立刻买单走人,回到默奇斯顿大道。安东内拉和柯尔斯滕会先亲昵一番,而他则坐在扶手椅上观战,然后他会取代柯尔斯滕,和安东内拉做爱。这感受热情而刺激,但就婚姻而言,就拉比对柯尔斯滕深沉的爱而言,又毫无意义。之后,他会步行送安东内拉回咖啡馆,谁都不再提起这段插曲。它并非闹剧,没有占有,也与愧疚无关。圣诞节时,他们还可能给她买份水果蛋糕,送张贺卡,以答谢那场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