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左撇子VS右撇子

大一刚刚进校,我们辅导员就告诫我们,也许和其他文科学科比起来学外语算是比较苦闷的。大一、大二虽说不是每天早上都有第一节课,但是我们必须在七点半的时候到教室上早自习。

每当天还是擦亮,就能看到外语系的同学手拿豆浆,戴着耳塞,听着收音机走在校园的林荫大道上。

在宿舍通往四教的途中,有一片桂花林。我们作为新生入学正好是金秋,于是清晨这么走过桂花树林,还带着对大学新生活的憧憬,和对未来前途的希冀,那时自己真觉得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我曾经也是这么一个有志青年,但是随着新鲜人成了老油条,人也就渐渐地懒散下去。

有时候,我都觉得我们四个人懒惰起来有些人神共愤。

若是周末或者星期一和星期二早上没有课,全寝室都不想出门,但是又饿得慌,于是会靠猜拳来派一个人去食堂买早饭。若是熬到中午都还不想出门呢?那便再猜拳……

我们离三食堂最近,所以一般在此地活动。靠近食堂门口那个卖豆浆的地方,堆了个大桶,一人打卡,一人舀豆浆。那个舀豆浆的人特别奇怪,要是自己带杯子来,无论你带多大容量的,都会给你打三分之二杯,无可动摇。

于是,我们便用那种装1.5升的杯子,打一杯回去可以分成四人份。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最近变成大家都窝在寝室里看小说、看电视、玩电脑、背单词,连中午饭也懒得去打。怎么办呢?继续猜拳。

一般情况下就属白霖最倒霉。

今天,又是她。

她拉住我可怜巴巴地说:“小桐,跟我一块儿去吧。”

我看她一个人拿着四个饭盒,是挺凄凉的,便陪她一起。

她和我各拿两个饭盒排在三食堂的两个打饭点。

幸好还没到十二点,排队打饭的队伍不是特别长。轮到我的时候,我看着食堂师傅一弯腰,舀了一大勺饭,然后拿着勺子的手抖一抖。他看了看,貌似不满意。于是再抖一抖,几乎抖到没啥米的时候才朝我饭盒里盖下来。

我又刷了一次卡,又递了个饭盒过去。那师傅故技重施,这次装给我的比刚才还少。

我瞅了瞅左手,再瞅了瞅右手,哭丧着脸说:“师傅,您看我都瘦成这样了,才给我这么点饭,您忍心吗?”

那师傅瞧了我一眼,极不情愿地又加了几粒米,随即摆了摆手,高声对我后面说:“快点,下一个。”然后他在嘴里嘀咕,“就买四毛钱的饭还想要多少?”

听见一个排后面的男生笑出声,我顿时回头剜了他一眼。

可是,就是我这么走了一趟,把白霖的饭卡给搞丢了。我着急地回忆来回忆去,就记得我打饭的时候,第一下用我的卡刷的,第二下是用白霖的卡刷的,然后就再也没见到那张卡了。白霖在上面存了很多钱,我是怎么都赔不起的。

白霖不在乎地说:“没事儿,丢了就算了。”

我依然急急忙忙地拉着她去后勤处挂失。

那个办业务的老师说:“英语系大三的白霖啊,刚才还有人来查来着,说捡着你的卡了,查了你的信息正要给你送回去。”

我俩对视一眼,真好,居然遇见雷锋了。

晚上又是慕承和的俄语课。

教室里开着暖气,加之人又多,而且紧闭着门窗。他讲了一会儿课后,大概觉得热,便将袖子卷起来。做完这个动作以后他准备继续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单词。

没想到,他居然用的是左手。

他转身背对着我们,写了一个单词以后,也许自己才意识到左右问题,于是手势一顿,停了片刻后还是接着继续写。

我知道,要是他就此换手,反而会引起大家注意。

他写完句子,回身面对教室,这才将那只粉笔换到右手。大家都在埋头记笔记,就只有几个人还呆呆地坐着,我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