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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村上根本没必要做出极可能让自己丧命的危险演出。昨天村上在朱美开门的瞬间踢开了茶箱,要是朱美没有冲过去抱住他,他肯定已经一命呜呼了。

但是,如果他的目的是要住院,或许有必要受那种程度的伤。

因为医生是骗不了的。

然后……第三次。

到了第三次,真的完全看不出他的意图。

例如说,假设村上真的是利用他人的善意来诈欺住院——虽然朱美不晓得有没有诈欺住院这种说法——那么这些连续自杀未遂也实在太没有章法了,只能够说是盲干一通。朱美实在不认为村上像这样密集地三番两次自杀,会有什么好处,毋宁造成了反效果。事实上,院长就在考虑要不要通报警察。朱美觉得真要伪装自杀,最有效果、而且最有效率的时间点,应该是即将出院时才对。

——所以……

朱美认为,村上自杀未遂应该不是作假。

如果自杀是真的,那么谎报姓名、述说虚构的经理也没有意义了。就算欺骗朱美,村上也得不到任何好处。所以村上应该是真名,他那段怪诞荒唐的生平即使有所润饰,也应该是真实的。

——尾国呢?

至于尾国,他没有任何确切的部分。唯有他过去对朱美十分亲切这件事是事实。都是尾国的本质吗?或者其实不是?朱美没有可以判断的基准。

不过就算是尾国,欺骗朱美也同样没有好处。

总觉得莫名其妙起来了。

只是……突然被搅乱。

朱美拉紧和服的衣襟。

“这个人几岁?”奈津问。

“不晓得。他说十五六年前是十四岁,现在应该三十左右吧。”

实际年龄比外表年轻多了。

奈津说:“要是有老婆就好啦。”

“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会不一样啦,有家室就好啦。”

“是……吗?”

“因为……”

奈津正要说什么时,村上“呜呜”的呻吟,睁开了眼睛。“哎呀,醒了。”奈津高兴地说,她可能很无聊吧。

村上眨着眼睛,头往旁边一歪,依序望向朱美和奈津,接着又说出那句老掉牙的话来:“啊,对不起。”

“村上先生……你……”朱美不晓得该怎么接话。

“梦……”

“咦?”

“我做了个梦。”村上仿佛仍然置身梦境,幽幽地说。“很怀念的梦,那是……”

“梦到你爹吗?还是你娘?”奈津问。

村上茫然开口:“呃,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那样……又好像不是……。不是父亲,那是个很温暖的梦……像这样,有什么渗出来似的……,不,我一看到两位的脸,就忘个精光了。”

梦都是这样的。

村上试着爬起来。朱美想要制止,但又不愿意听他道歉,于是伸手帮他。“谢谢。”村上说。

“我没想到两位还会来看我。两位一定觉得很受不了吧,我自己也是。”

“是很受不了啊,就是因为受不了才跑来的啊。”奈津说,“对吧?”她拍了拍朱美的肩膀。

村上垂着头,低喃道:“我是怎么了呢?我现在……一点都不想死。”

“那是怎样?想死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你都给大家添了那么多麻烦了,就老实说出来吧。”

“奈津姐,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