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8页)

陆文戳了十分钟,孙小剑拎着包先上车收拾,命他在此处等候,护送瞿燕庭穿过打劫都施展不开的小巷。

“等我?”瞿燕庭问。

陆文回答:“不等你,还能等一场山城艳遇吗?”

瞿燕庭不禁佩服陆文的体力,结束一天一夜的拍摄,尚有力气抬杠。他却累了,默默抬脚走人。

陆文落在瞿燕庭身后踏入窄巷,周围漆黑无光,穿堂风若有若无。他揣着手,被伺候惯了,没有打开手电照明的觉悟。

瞿燕庭也无所谓,黑暗更令人心静。

脚步声有些碎,陆文腿长步子大,三两步将瞿燕庭追平,再减速退后,如此反复。

瞿燕庭稍稍错身,说:“你去前面吧。”

“不了。”陆文怕自己在前,会彻底落下对方,“领导走前面,我殿后。”

瞿燕庭觉得他用词滑稽,问:“我算领导?”

“对啊。”陆文忍不住翻旧账,“当初我坐错领导的车,都被撵下去了,等会儿领导居然要坐我的车了。”

瞿燕庭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只好任由陆文记仇。

继续向前走,快走到一半时,巷中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瞿燕庭的鞋尖碰到一片碎瓷,是那个拦路的破花盆,他绊了一步,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栽下去。

陆文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动作比大脑敏捷,冲上前伸出手,碰到了,把瞿燕庭用力地捞回来。

咚,很闷的一声。

太黑了,陆文不知道抓着瞿燕庭的哪里,也不确定磕在他胸口的是不是瞿燕庭的肩膀。

彼此近无间隙,瞿燕庭动弹不得,陆文挨在他的右后侧,手臂在他的腰间横拦,环着他,握住他的胳膊。

陆文稍一颔首,下巴便蹭到瞿燕庭脑后的头发。他把头错开,低音在瞿燕庭的耳边弥漫:“领导,站稳了?”

瞿燕庭“嗯”一声,胳膊被松开,勒着他的手臂慢慢从腰间抽走,陆文后退和他拉开距离。

陆文掏出手机,打开手电帮瞿燕庭照明,同时俯下/身,捡起碎片扔花盆里,然后单手把花盆拎到了墙下面。

他说:“走吧,小心点。”

瞿燕庭道:“刚才谢谢。”

陆文仅靠谱了五分钟,打着哈欠说:“不用谢,困嗝屁了,快走吧领导。”

保姆车停在另一边巷口,后排放着两大包备用衣服,孙小剑在倒数第二排,陆文和瞿燕庭上车,并肩坐第一排。

许是困乏,路上气氛沉闷,瞿燕庭闭目养神,陆文解耳机线解了一条街。

孙小剑是个心机分子,路口红灯刹停,他顺势向前扑,扒住椅背开口:“瞿编,您是不是晕车?我有晕车药。”

瞿燕庭眼都没睁:“不用。”

孙小剑问:“瞿编,今晚的两场戏,您觉得陆文表现怎么样?”

瞿燕庭答:“不错。”

“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孙小剑抓住机会,王婆卖瓜,“我不懂演戏,站在观众的角度上,我觉得陆文的表演特别有感染力,我都想哭。”

陆文臊得慌:“你哭吧,别说话了。”

孙小剑无视他:“第二场戏,叶杉安静地看照片。简直了,无声胜有声。瞿编,我不是乱吹,我们陆文绝对潜力无限。”

瞿燕庭回忆一幕幕镜头。那段戏没有一句台词,因为叶杉的愧疚和痛苦,和叶母冲突时已经展现得淋漓尽致。独自看叶父的照片时,占据他的只有想念与安宁。

陆文在第一场戏的表演是“放”。第二场戏,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照片,平静,满足,最后悄然地落一滴泪,是“收”。

瞿燕庭有一说一:“处理得不仅很到位,并且很老练。”

陆文罕见地没有臭屁,他一个非科班出身、经验不足的小演员,哪懂什么收和放。他只是想他妈妈了,相信瞿燕庭也明白。

忽然,他说:“不应该怪叶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