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江边明月为君留(第2/15页)

李季不太会和人打马虎眼,便直说:“我也是受人所托,并非一时大发善心。”

夏月从李季那里回来,却见荷香坐在屋里,神色不定。

“怎么了?上街前都好好的。”夏月问。如今她是被软禁起来了,出不了李季府,好在荷香还可以随意进出。

荷香眼中蓄着泪,抬头说:“小姐还记得以前在翠微楼唱曲的余家姐妹吗?”

“余音儿和余画儿?”夏月自然记得。

“今天我上街遇见余音儿在街上喊冤,拦了一位大人的轿子,说要为她姐姐伸冤。”

夏月预感不妙,忙问:“她姐姐怎么了?”

“我远远听着她说她姐姐被王淦强抢回府,然后又被他活活打死了,她告状无门,这才上街拦轿申冤。”

夏月听见王淦那个名字,心中像被针蛰了一般,嘴唇抖了起来:“王淦也在帝京?”

荷香没有注意夏月的脸色,擦了一下眼泪又说:“应该是吧,听余音儿说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余音儿拦的是谁的轿子?”

“我倒不知道,只是那个大人也不是个好官,他先还说要给余音儿做主,后来听说对方是王奎之子便怂了,还责骂余音儿,说她被人买通了专门挑这个时候来污蔑王家,污蔑皇后。”

夏月听着,拳头握紧,久久不言。

荷香又问:“王淦真的是皇后的亲戚?”

夏月冷笑一声:“那自然是错不了。”

荷香怕她饿了,拿出刚才从街上买回来的点心,又斟了一杯热茶。

夏月擦了手:“后来呢?”

“后来那大人的侍从将余音儿掀到一边就走了。倒是旁边有好心人,凑了一些银子给她。我不敢上去怕给小姐惹事,就将小姐给我买东西的碎银全部托旁人偷偷塞给她。结果,她都没要,她说她不稀罕银子,她只希望这青天白日下还能有个公道。”

荷香说完又哭了。

第二天,尉尚睿在乾泰殿将弹劾王奎的折子一把摔在他的跟前:“你自己看看。”

王奎哆嗦着拾起一本读了一遍,辩解道:“微臣的孽子虽然年少无知,但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微臣冤枉。”他刚调回帝京不过几日,便认定这些肯定是政敌的下作手段而已。

“你还狡辩,”尚睿眯起眼睛,“你儿子的所作所为朕亲眼所见、亲耳所听,难不成朕也冤枉你?”

“微臣……微臣……”王奎完全不知道尚睿说的亲眼所见是什么缘由,擦着汗不敢接话。

“他当着朕的面说的那些话,估计你都没胆子听。”说到这里,尚睿倒是不怒了,冷冷地看着跟前的王奎。

王奎跪在地上,全身都瘫软了。

这时殿外来禀,说皇后来了。

尚睿讥讽道:“她倒是来得快。”

王奎一听,就跟见着救星似的,顿时人又来了精神。其实王奎来之前就知道不妙,便派人去妗德宫求援。

王潇湘走到殿内,先给皇帝行了礼,又一一拾起地上那四五份折子,将它们规整好放回御案上。

“皇后来得正好,”尚睿说,“这就是皇后跟朕所说的王奎教子有方?如今徐家大权更替,唯恐朝廷不稳,你们一个个不但不谨慎,还做这种欺男霸女的事情……真是混账。”

他本来是骂王淦,说到“欺男霸女”这四个字的时候,自己脸上的神色滞了滞,突然不自在起来,于是顿了一下,胡乱加了句“真是混账”草草了事。

旁边的明连知道其中缘由,垂着头,不敢有一点异动。

王潇湘一脸窘迫:“臣妾偏听误信,还请皇上降罪。”

“你确实应该好好醒醒,那孽畜拿着你的名号到处为非作歹,竟然还有人跟朕说他品行端正,”尚睿冷笑,“朕真后悔当日在酒楼里没一刀剁了他。”

王潇湘对王奎道;“王大人回去叫王淦到廷尉府自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