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4/5页)

“为什么我妈妈老是在哭?”斯嘉丽问。

“她也会笑啊。”

“可是哭得更多。”

“有的时候,要成为我们想成为的人并不那么容易。”

“那难道不是自然而然的吗?”

“除非你很幸运。”

“我不太懂。”

“有一天你会懂的。”

午夜过后,卡西钻进了奥迪的被子,赤裸的身体贴着他,然后一条腿跨过来,骑在他身上,任凭奥迪胡子拉碴的下巴划过她的脸颊,她的嘴唇擦过他的。

“我们不能出声。”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奥迪说。

卡西注视着他的眼睛:“我们明天就回家去了。”

“我真替你们感到高兴。”

卡西长嘘了一口气,在奥迪身上坐了下去,然后收紧了盆底肌,奥迪叫了出来。

十一年了,奥迪没碰过一个女人,但是肌肉的记忆不会消失。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动物本能,即使没有见过也知道应该怎么做。抚摸。亲吻。蠕动。呻吟。

结束之后,卡西从奥迪床上溜下来,回到另一张床上。奥迪睡着了一会儿又醒了过来,想着刚才是不是在做梦。

奥迪和贝丽塔第一次做爱是在厄本的山间别墅里贝丽塔的房间。厄本当时去旧金山处理一桩“家族生意”,奥迪觉得那不过是什么大生意的代称。厄本曾说旧金山满是“基佬和娘炮”,他对民主党人、学者、环保主义者、电视福音传道者、素食主义者、裁判员、意大利移民、塞尔维亚人和犹太人辱骂起来都毫不嘴软。

那时,奥迪带着贝丽塔处理厄本的财政事务已经两个月了,他们的工作也就是来回收取和支出现金。贝丽塔的工作是记录收支数额,填写收据,然后把钱送去银行。有时候,他俩会在拉霍亚海滩或太平洋海滩上野餐,一边喝柠檬汁一边吃贝丽塔做的三明治。吃完之后,他们会沿着木板路一直走,走过卖纪念品的报摊、酒吧和餐厅,跟其他行人、骑自行车的人、玩滑板的人混在一起。奥迪总会跟贝丽塔说一些他自己的事情,希望她会给出同样的回应,然而贝丽塔却很少提及自己的过往。有一次在拉霍亚,他们躺在一张野餐毯上,奥迪把手指伸向天空,让手指的倒影在贝丽塔眼帘上跳动。过了一会儿,他又摘来一捧野雏菊,编成一只花环,戴在贝丽塔头上。

“现在你是一个公主了。”

“就凭我头上的野草吗?”

“野花,不是野草。”

贝丽塔笑了:“好吧,从现在开始它们就是我最喜欢的花了。”

每天下午,他都会送她回去,为她打开车门,看着她沿着庭院里的小路走进屋里。贝丽塔从来不回头看他,不会朝他挥手,也不邀请他进屋。接下来几小时,奥迪会努力回想贝丽塔脸上的每个细节,还有她的手,她的手指,她碎裂的指甲,她的耳垂——它们都在向他的嘴唇发出召唤,然后奥迪会根据他当天的感觉来修改一些回忆的细节。他可以把她想象成处女、公主、母亲或是妓女。这些不是他的幻觉,而是他把不同类型的情人都投射到一个女人身上的结果。

然而,奥迪像往常一样羞怯,什么都没说。只是在独处的时候,他会自言自语,用流利而充满感情的话语吐露心声。“明天就去向她表白,”他对自己说,“就明天。”

终于,一个下午,奥迪敲开了贝丽塔的房门。在她跑开之前,他一把揽住了她的腰,把她拉进怀里,朝她的嘴唇笨拙地吻了下去。

“够了!”贝丽塔说,一把推开了奥迪。

“我爱你。”

“别胡说。”

“你好美。”

“你只是寂寞了。”

“我能再吻你吗?”

“不行。”

“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根本不了解我。”

奥迪紧紧地抱着贝丽塔,狠狠地吻她。他想撬开她的嘴唇,但是它们牢牢地合在一起。但他不愿就此放弃。渐渐地,她的身体开始屈服,嘴巴也张开了,头往后仰,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