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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特听过。

“那才叫作声情并茂的演唱啊!我承认我曾经写过更好的曲子,而克莉丝将它唱出来,听起来像是我写过最为优美动听的歌了。不管怎么说,让哈洛德那只蠢鸟站在台前叽喳乱叫的话,那写歌还有什么意义?”

他在房间里来回走着,从这里拿起一堆纸,又放在了那儿,地方没有一个是合适的。格兰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这就是玛塔所说的“欢乐的小水壶”,朱迪所说的“闷骚型”。不过在格兰特看来,他两者都不是。他只不过就是来自欧洲某个贫困角落再普通不过的人罢了:一直觉得自己遭受到别人的剥削迫害,自怨自艾、教育低下、情绪反复、冷酷无情。看起来相貌也不好,可是毫无疑问,会招女人们喜欢。格兰特想起来了,性格大相径庭的玛塔·哈洛德和朱迪·赛勒斯居然都觉得他卓越非凡;而她们两个对于他个性的解读,也掺杂了不少自己的看法。很显然,他对待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方法。对于自己并不喜欢的玛塔,他显得很友善,这是可以肯定的:玛塔在她的地盘里,绝对不会极尽全力维护一个冷漠的崇拜者的。他的一生,这样说吧,“就是在演戏”。他前段时间也这么承认了。那他现在也是在演戏吗,对着格兰特?

“一大早就来打扰你我真的很抱歉,但是这是公事。你知道我们正在调查克雷小姐死亡一事。调查的程序也就是这样了,要确认每个认识她的人的活动,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不管涉案的可能性有多小。现在,你在周四那天接受郡里警察局的警长询问的时候,说你在桑德维奇的旅舍过夜了。于是我们照常去盘查,结果发现你并未待在那里。”

在音乐的节拍中,哈默显得有点惊慌失措,而他也并没有抬头看格兰特。

“那晚你去哪儿了,哈默先生?”

哈默抬起头,轻轻笑了笑。“你知道,”他说,“这可真是有意思!迷人的绅士在一大早就来拜访,态度极为友善,还不停地为自己打扰到主人而道歉,希望自己不会带来什么不便,但是他又说了他是警察探长,你能不能友好地提供一些信息呢?因为上次你提供的信息或许不是那么准确呢。这真是太可爱了,就是这个样子了。接着,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也许那些人还会情绪激动,小声啜泣呢,只因为这样的友善态度,像是看到了妈妈亲手做的馅饼。我想知道的是,你的这办法是在皮姆利科街上行得通呢,还是只在派克大街上用一用?”

“我想知道的是,上星期三你在哪里过夜了,哈默先生。”

“‘先生’,我猜这也是派克大街的作风吧。实际上,如果你十年之前和杰森去交谈的话,你肯定是会把我扭送到警局,然后把我吓破胆,就和其他国家的那些人一样。你们都是一样的,都是见钱眼开的主儿。”

“恐怕,我没有像你一样,和全世界的警察们打交道,哈默先生。”

哈默咧开了嘴,笑笑。“你话中带刺啊!英国佬就是这样,被别人话里的刀子扎上了,才会变得这样子不知礼数。不过可别误会我啊,探长。我可没和警察打过交道。至于说上个星期三的晚上,我是睡在自己车里的。”

“你意思是说你根本就没有上床睡觉?”

“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车停在哪里呢?”

“就在小道上,旁边的树篱跟房子一样高,我停在了靠近草丛的那一边。英格兰的空间,就是让这些恼人的绿地浪费掉了。在小道边的那一丛就有四十英尺宽。”

“你刚刚说你睡在车里了,你知道有谁可以证明吗?”

“没有,这不是在那种普通的公园。我当时昏昏沉沉,而且迷路了,所以不敢再往前开了。”

“你迷路了!就在肯特郡东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