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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只要埃莉诺还在拉特切兹生活,或是还未出嫁,每年的零用钱都应当有所增加。”

“她现在想要嫁人了吗?”

“亲爱的孩子,所有的女孩都想嫁人,特别是像你妹妹这样年龄的好女孩。不管怎么样,我还不了解她在这方面是否有所考虑。”

“嗯,那西蒙呢?”

“西蒙的事很棘手。直到几周前,他都认为拉特切兹的家产是属于他的。现在看来他不大可能在拉特切兹长待了,但是根据你的建议,只要他还在家里为你服务,他的零用钱也应该稍微增加一些。”

“我认为这还不够。”博莱特说,桑达尔先生猜测西蒙会离开,这令他有些吃惊。西蒙一点要走的迹象都没有。“我认为有一小部分家产还是属于他的。”

“从道义上来说,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我是这样认为的。”

“毫无疑问你是对的,但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假设,你别指望我会支持你的想法。一旦出让了部分财产,要想私心里仍旧保有它可就难了。零用钱是一回事:因为它来自于收入。但是要出让部分利益,势必对整个结构造成破坏。”

“哦,我的意思是如果西蒙想离开,我应该按照名义利率借些钱给他,好让他在别的什么地方开始新的生活。我猜,如果我不要利息,你肯定会厉声斥责我的。”

老人非常和蔼地对他笑了笑:“我认为这没有什么不妥。既然艰苦的岁月已经结束,我期待着拉特切兹能够进入一个繁荣的时期。我认为给西蒙借点钱不会给整个产业带来多大麻烦。从零花钱里可以省些钱填补这一空缺。现在,该说说涨零用钱的事了……”

他们对最终的数目达成了一致。

“最后,”桑达尔先生说,“还有退休人员。”

“退休人员?”

“是的。这个家里还有各种各样的老雇工已经无法工作了。”

博莱特这天早晨已是第四次感到吃惊了。他看着长长的名单,心里纳闷,是不是英国所有老牌家族都有这么一份名单,消耗着他们的收入。桑达尔先生把它当作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平常得就如同支付个人所得税这种诚实的行为一样。只要涉及家里的奢侈浪费,桑达尔先生就会皱起眉头:在他看来,阿什比家体格健全的人都应该自食其力;而履行供养家里年迈体衰的人员是理所应当的。有一位老奶妈,现在已经九十二岁了,住在苏格兰一个叫新鹿镇的地方;一个八十九岁的老马夫住在村庄里,另外一个住在盖斯格特;还有一个厨子,为拉特切兹家做饭做到六十八岁,现在她和自己六十九岁的女儿住在霍舍姆,诸如此类。

他想到了那个穿着印花人造丝,欢迎他回家的金发女人,俗不可耐。最后谁会供养她呢,是这个国家?他这样想。就凭她长期以来正直的服务?

博莱特同意继续发放养老金,西蒙被叫进来签订属于自己的那份文件。刚开始他觉得那个早晨令人压抑,但后来察觉到西蒙看到自己的签名后,眼睛突然睁得溜圆,这让博莱特得意不已。西蒙上次看到帕特里克的签名还是在十年前,而现在却是在图书馆的桌子上,毫无遮掩地出现在眼前。那会让他记住,自己曾以极尽嘲讽的目光,幸灾乐祸地看着博莱特庆祝那并不属于他的生日。

碧也进来了,桑达尔先生解释了关于零用钱方面所增加的条款,以及为西蒙将来搬出去而提供的借款计划。当西蒙听到这个计划时,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博莱特;而博莱特却能十分清楚地读懂这个眼神。“贿赂,就这样?好吧,这不会管用的。我就他妈的好好地赖在这里不走,你还得乖乖地给我付那该死的零用钱。”不管西蒙有什么计划,他们都是以拉特切兹为中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