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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朝西望过去,他一眼就看见了皮斯加山及其他西部山脉。那儿的地势更加开阔。群山向着太阳直爬上去。眼前出现了一片辽阔的景色,云蒸霞蔚。一个旋扭曲折的世界通向另一个广阔的世界,群山与平原相接,一直通向西部。西部代表了欲望,东部代表了家乡。向东边望去,一英里之外就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将小城拥进自己的怀抱中。鸟瞰那里,一切尽在夕阳之下。皮斯加大街富人区那一带,一股浓浓的炊烟从法官巴克·西维尔家灰白的木板房顶上笔直地升了起来。在山底下面的峡谷里,黑人居住的简陋破屋里升起缕缕稀薄的轻烟。早饭有:煎牛脑、鸡蛋、五花咸肉薄片。醒醒吧,醒醒吧,醒醒吧,你们这帮山里的懒人。她还在睡觉呢,正裹着三床破烂的被子;屋子里又闷又冷。布满裂痕的双手涂着厚厚的甘油。塞着橡胶头的瓶子、发卡、线头等。这个时候谁都进不去了。真丢脸。

街车在路口停了一下,接着向东转了个弯,然后沿着皮斯加大街继续向城中心驶去。这时一个编号为七号的报童,刚好在青藤街道的路口送完了报纸。他灵巧地把刚刚印好的报纸折叠起来,再压扁,然后使劲朝30步开外的西尔德家门廊扔过去。报纸砸在门板上,然后啪的一声掉到地上。他疲倦地喘了一口气,然后朝20世纪走去。现在他的身上没了重负,他开始满怀感激之情,但是走路的时候右侧的肩膀仍然习惯地倾斜着。

这个孩子大概有14岁吧,甘特心里想。时间应该是1864年的春天。地点位于哈里斯堡的骡场。每月工钱有30元,包吃包住。人汗比骡子的气味还要难闻。我睡在第三层床上。基尔睡在第二层。把你他妈的臭脚丫子从我的嘴边挪开,这脚比骡蹄子还要大。那家伙要是踩你一下,肯定会比骡蹄子踩了还要受用,这个杂种。基尔说。于是两人干了一架。是妈妈叫我们出来的,她说我们已经老大不小的了,应该做点活了。从小就出生在文明世界的中心,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距葛底斯堡只有12英里。他们从南方来到这里,头上那顶烟囱管状的帽子还是偷来的。他们没有穿鞋子。孩子,给我口水喝吧。这个人就是菲茨修·李。三天以后,我们就打了胜仗。魔鬼坑、坟墓岭。一堆堆断胳膊断腿,恶臭熏天。有些是用肉锯子锯下来的。那块土地现在是不是更加肥沃了?那些大谷仓简直比房子还要大。所有人的饭量都大得不得了。我把牛藏在低矮的树丛里。贝尔·鲍伊德,那个漂亮的叛军间谍,被判枪毙四回。而当她和别人跳舞的时候,她把对方口袋里的文件给偷走了。看来她不是个正经的女人。

烧猪肠和松脆的热面包。一定要弄点来吃。要么来个整猪,否则就什么都不要。平生一直是个有责任心的家庭供养者,而很少替自己操过心。

街车还在向上攀升着,登上通天大道那些满是灰尘、褐色的板房。

美国的瑞士,天堂里的乐土。耶稣上帝!鲍曼老头说他总有一天会变富的。他的房子一直盖到了帕莎德那。快点吧,现在太晚了。那个家伙对她有了爱慕之心。没什么大不了的。太老了。他还想让她搬到那里去呢,没有哪个傻瓜——会喜欢鱼的白肚子的。找眼泉水洗净身子。洗得跟婴儿一样。那天晚上在新奥尔良,吉姆·考伯特打败了约翰.L.莎利文。那个家伙曾经试图抢劫我。他想抢我的衣服和手表。我穿着睡衣在运河大街上一口气跑了五个街区。凌晨两点的时候。东西扔了一大堆,手表在最上面。在我的房子里打架。那个小城到处都有骗子和扒手,全都是冲着拳击大赛来的。这些都是事后讲故事的好材料。半个小时以后才来了一个警察。他们走了出来,请我进去。法国女人、克里奥尔人。汽艇赛。船长,他们都赶上来啦。我不肯认输的。柴火烧完了。用腌肉好了,她自豪地说。接着产生了一声巨大的爆炸。他在她第三次沉下去的时候抓住了她,然后向岸边游去。那些人趴在窗前扑着粉,冲你咂着嘴。要是为了老人,也许会好些吧。那里的生意谁做了?把他们都埋在地面上吧。如果埋在地下,那里两英尺的地方就是水,他们肯定会腐烂的。为什么不呢?意大利,卡拉拉,还有罗马。不过布鲁特斯是个了——不——起的人。克里奥尔到底是什么人?法国和西班牙。那个女人有没有黑人血统?问问卡迪亚医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