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天(第6/27页)

“也不一定。”雷布思想了一会儿,回答说,“我们先抓到杀人犯……然后审判……时间表要经过仔细审查。辩护律师可能会给陪审团提一些疑问,也就是说我们的人证物证都不够可信。他们一旦证明南希之前的证词不过是胡说八道,就会从头追究责任……”他看着她,“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糟糕的情况,可能永远不会发生吧。”

“换句话说,也可能会发生。”

“吉尔,你从一开始就该说实话的。演员在舞台上撒谎没什么;但是下了舞台,在现实世界里,说谎就是犯罪——‘伪证罪’。”

二十二

“我不太明白你说的这些。”西沃恩·克拉克承认说。他们都在刑事调查局办公室。克拉克在贴满死者照片的墙壁前踱来踱去,上面贴着亚历山大·托多罗夫生前死后的照片、一本病理学报告复印件,还有姓名和电话号码。雷布思很快吃完了一个火腿沙拉三明治,然后又喝了一杯茶水。哈维斯和蒂贝特坐在椅子上,像是在和着节拍晃动身子,似乎拍子只有他们才能听到。古德耶尔正拿着一盒半升的牛奶喝。

“要不要我再给你讲一遍?”雷布思提议道。“吉尔·摩根的继父是阿尔贝纳奇第一银行行长,她从南希·西弗怀特那里买毒品,还有一件带风帽的斗篷。”他耸耸肩,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噢,西弗怀特也知道她那件斗篷。”

“我们得把她带到审讯室,”克拉克做出了决定,“菲尔,科尔,去把她请到这儿来。”

他们两个几乎同时从椅子上站起身,点了点头。蒂贝特问:“要是她不在怎么办?”

“那就去找她。”克拉克命令道。

“遵命,老大。”他说着,迅速穿上夹克衫。克拉克瞪了他一眼。不过雷布思知道,他说这话并没有讽刺、挖苦的意思。他叫她“老大”是因为她现在就是他们的头儿。她好像也领会了这层意思,转头瞟了雷布思一眼。他把三明治包装纸卷成一个球,往三英尺之外的垃圾桶扔去,却没扔进。

“我看南希不像是个商人。”克拉克说。

“或许不是,”雷布思回答,“或许她只是喜欢和朋友分享东西而已。”

“可如果分享的东西不是免费的,那不就说明她其实是个商人吗?”古德耶尔说着,走到垃圾桶跟前,把雷布思扔在外面的包装纸投进垃圾桶。雷布思想,这个年轻人知不知道是自己把它扔在外面的。

“那么,假如那天晚上她不在吉尔·摩根的公寓,又会在哪儿呢?”克拉克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大伙儿都表达内心的疑问时,雷布思突然打断她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个新消息。托多罗夫被害当晚,宾馆的服务生看到安德罗波夫、卡弗蒂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那个人是新工党成员,名叫吉姆·贝克韦尔。”

“他曾上过《问答时间》节目。”克拉克说。雷布思点点头,最后决定还是不要把自己在加里东尼亚宾馆和安德罗波夫争执的事情告诉她。

“他有和那位诗人交谈吗?”克拉克问。

“我估计没有。卡弗蒂在吧台上请托多罗夫喝了一杯酒。然后,诗人进去时,他就走开了,和贝克韦尔、安德罗波夫坐在一桌。我在他们坐过的地方坐了一会儿,那儿是个盲区,我猜安德罗波夫并没有看见托多罗夫。”

“或许只是个巧合?”古德耶尔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在刑事调查局办公室没有‘巧合’这一说。”雷布思说。

“那是不是说往往两件没联系的事情你也会看出联系来?”

“托德,万事皆有联系,心理学家将这种现象称为‘小世界现象’。我想那些整天不惜一切代价鼓吹基督教的教徒也认同这一点。”

“我从来没有不顾一切去宣扬基督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