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天(第5/8页)

“看上去像是同一件皮夹克,”雷布思发表了看法,“不过他脖子上戴着项链之类的东西。”

“诵读会上他就戴着那个东西呢。”辛普森证实道。

“你们今晚带回来的那个人呢?”

“没戴项链——我扫了一眼。可能被小偷抢走了。”

“或许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托多罗夫在城里待多久了?”

“他是拿奖学金来这里的,好久没在俄国待着了——自称是个流浪者。”

雷布思翻看着那本书,诗集名是《阿斯塔波沃布鲁斯》,用英文写的,诗的题目有《拉斯柯尔尼科夫》《列奥尼德》以及《思想劳改营》等。“这些诗的题目都是什么意思啊?”他问辛普森。

“就是托尔斯泰去世的地方。”

另一名值班员一听咯咯笑了,“早跟你说过他一心想着托尔斯泰呢。”

雷布思把书递给克拉克,她翻到了扉页。托多罗夫在上面题了一行字,“亲爱的克里斯”“信守诺言吧,不管我做没做到”。“他这话什么意思?”她问。

“我曾说过自己想成为一名诗人。他告诉我,我能这么想已经算是一位诗人了。我觉得他的意思是自己虽然忠于了诗歌,却没能忠于俄国。”那个年轻人说完脸就红了。

“这本书原本放在哪里?”雷布思问道。

“苏格兰诗歌图书馆,就在修士门旁边。”

“有人和他住在一起吗?比如妻子,或者出版公司的人。”

辛普森说他不确定。“你们都知道他非常有名气。听说他都快获诺贝尔奖了。”

克拉克合上书本。“俄国领事馆应该可以帮咱们的忙。”她建议道。雷布思缓缓点点头。他们听到外面有辆车停了下来。

“总算来人了,”另一名值班员说,“最好去把实验室准备一下,拜伦勋爵。”

辛普森伸手去拿他的书,却看到克拉克朝他晃了晃那本书。

“辛普森先生,介不介意把书留给我啊?我保证不会把它放到eBay上。”

年轻的辛普森看上去有些犹豫,不过同事一劝说,他还是答应了。于是,克拉克把书塞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雷布思则将目光转向了外面的门,只见盖茨教授推门进来了,他的眼睛有些肿,身后跟着柯特医生——这两位病理医生经常合作,这让雷布思觉得他俩是一个团队。难以想象他们工作之余却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

“啊,约翰。”盖茨说着,伸出手来。他的手和屋里一样冰冷。“夜越来越冷了。哦,克拉克探员也在这里啊,肯定很期待走出前辈的阴影吧。”

克拉克很受刺激,却没开口说话,毕竟在她看来辩解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她早就摆脱了雷布思的阴影。雷布思也微笑着和面色苍白的柯特握了个手。11个月以前,柯特误以为自己得了癌症,恐慌不已,因而憔悴了不少,尽管他已经彻底戒烟了。

“约翰,你好吗?”柯特问道。雷布思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本应该由他来问,于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我猜是二号门,”盖茨说着,转向同事,“对不对?”

“事实上是三号,”克拉克告诉他,“我们觉得他可能是位俄国诗人。”

“不是托多罗夫吗?”柯特扬起眉毛,问道。克拉克给他看了看那本书,只见他眉毛扬得比先前更高了。

“医生,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诗歌爱好者。”雷布思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我们这是在外交吗?”盖茨扑哧一笑,“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查看一下带毒的伞尖呢?”

“看上去他像被精神病人抢劫了,”雷布思解释道,“除非有什么毒药能让人的脸皮脱落。”

“坏死性筋膜炎就可以。”柯特咕哝着。

“化脓性链球菌也会这样,”盖茨补充说,“我觉得大家肯定还没碰到过这种情况呢,包括我在内。”雷布思听出,盖茨说这句话时有些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