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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煳了!”杰斯特恐惧地惊叫。

“在亚特兰大电刑处死,一九五一年六月六日。”

“我觉得你这么说你的朋友,一个俱乐部的成员被炸煳了,很可怕。”

“可事实就是如此啊,”舍尔曼平淡地说,“让我们谈点儿开心的事吧。你想不想让我带你看看奇波·姆林斯的房间?”

舍尔曼得意地指着房间里每一个角落和家具介绍给杰斯特。房间很拥挤、很花哨也很枯燥。“这块地毯是纯威尔顿地毯,这张沙发床花了一百八十块,二手货。如果需要可以睡四个人。”杰斯特看了一眼只有一般沙发四分之三大小的沙发床,纳闷如何睡得下四个人。舍尔曼用手抚摸着一个铁做的鳄鱼,那家伙嘴里有个电灯泡。“这是奇波姨妈给他的乔迁新房礼物。不是很新式也不怎么好看,但这是一份心意。”

“没错,”杰斯特点头同意,很高兴新朋友说些人性的闪光点。

“茶几是真正的古董,你看得出来吧!那盆花是给奇波的生日礼物。”舍尔曼没有介绍那个红色的台灯,边缘已经破损的灯罩,还有两把显然已经很破的椅子,还有其他看上去很破的家具。“我不会让这间房出什么状况的(他说的房而不是房间,这样显得很酷)。”“你还没看其他房……都很棒呢。”舍尔曼的语气里带着骄傲,“晚上当我一个人在这儿,我几乎都不开房门。”

“为什么?”

“害怕被打劫,或者打劫的人会闯进来抢东西。”他接着说,毫不掩饰自豪感,“你看,我是奇波的房客”。六个月前他还说是和奇波搭伙的,后来他听到“房客”这个词,他喜欢,于是就常用。“让我们去看看其他地方。”舍尔曼用主人的口吻说,“来看看厨房吧,”他得意扬扬地说着,“看看多么现代又方便。”他虔诚地打开冰箱给杰斯特看,“最底下一格是放新鲜的东西——新鲜芹菜、胡萝卜,还有生菜什么的。”舍尔曼打开冰箱最底下一层,但那里只有一个干枯的生菜头了。“我们把鱼子酱放在这里。”他毫无表情地说。舍尔曼指着这个神奇箱子的其他部分让杰斯特看。杰斯特只看到一盘冷的豇豆,渗出的油成了胶冻,但是舍尔曼说:“上个圣诞节我们把香槟冷藏在这里。”杰斯特很少打开自己塞得满满的冰箱,所以他被舍尔曼唬住了。

“你在你爷爷家肯定吃过好多鱼子酱喝过很多香槟吧!”舍尔曼说。

“没有,我从没吃过鱼子酱,也没喝过香槟酒。”

“从没喝过卡尔费特威士忌,也没喝过香槟,没吃过鱼子酱……我对这些可是豪饮痛吃呢!”舍尔曼说,他其实只尝过一次鱼子酱,纳闷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还是高档食品。“你看,”他充满激情地说,“这是一个真正的电动搅拌器——插销在这儿。”舍尔曼说着就插上电源,搅拌器疯狂地转起来,“这是奇波的圣诞礼物,我送给他的。我是分期付款买的。我在本市信用记录最棒,可以随便买任何东西。”

杰斯特站在狭小昏暗的厨房中有些厌倦了,舍尔曼很快意识到这点,但是他被自尊驱动着,他带杰斯特走进卧室。舍尔曼指着靠墙的一个箱子说:“这个箱子,”他多余地解释道,“是我们放贵重东西的。”然后他又加上一句,“我不该告诉你。”

杰斯特被他最后一句惹恼了,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房间里放着两张床,每个上面都铺着玫瑰色的床单。舍尔曼带着欣赏的目光拉了拉床单说:“纯人造丝的。”在床上方墙上挂着两幅肖像,一个画的是个黑人妇女,另一张是一个黑人姑娘。“这是奇波的妈妈和妹妹。”舍尔曼还在用手抚摸着床单,这只黑手在玫瑰色床单映衬下让杰斯特感到一种无法言状的紧张和害怕。他不敢碰丝绸,他觉得如果亲手去摸了就会像被电击一样,因此他小心翼翼地把两只手放在床头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