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第4/15页)

“那我们干吗呢?”

“这样,我们可以去里河那边,挨家挨户检查,或者可以去库珀女士工作的地方看看。”雷布思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兴致,“或者我可以带你去其他三起凶杀案现场看看。”雷布思抬起了脑袋。“好吧,”弗莱特说,“那么就去看现场,多喝点,探长,前路漫漫呢。”

“有一件事,”雷布思把咖啡杯子从嘴边移开,“为什么要像照看婴儿一样地照看我?我以为你会有更好的事情去做,而不是这样充当我的司机。”

弗莱特认真地盯着雷布思。他应该告诉雷布思真正的原因吗,还是编个故事?他决定编个故事充数,于是他耸耸肩。“让你融入到整个案子中来,就这样。”雷布思慢慢点点头,可是弗莱特知道他并没有完全相信他。

上了车,雷布思从后视镜看过去,找到了那只泰迪熊。

“我会杀了它。”弗莱特说着,开了驾驶员一侧的车门,“这将是一宗完美的谋杀案。”

“那么爱丁堡是什么样的?”

雷布思知道弗莱特指的不是那个游客眼中的爱丁堡,那个满是节日和城堡的地方。他指的是爱丁堡的犯罪情况,这和伦敦真是截然相反。

“那个,”他回答说,“我们的贩毒问题还是很严重,那些高利贷放贷者好像也有卷土重来的气势,不过现在除了这些,其他都没什么动静。”

“可是,”弗莱特提醒他,“几年前你们那儿出了一个儿童杀手。”

雷布思点点头。

“你们破案了?”雷布思没有什么反应。爱丁堡警方成功地将真相瞒过了媒体,其实这几起谋杀并非“连环”谋杀,只是几个个案而已。

“几千个小时的工作时间,破案了。”他轻描淡写地说。

“可是头儿不这么认为,”弗莱特说,“他们会以为你是什么连环杀手专家。”

“他们错了,”雷布思说,“我只是一个条子,和你一样。所以那些头儿们到底是谁?都是谁的主意?”

可是弗莱特摇摇头,“我不清楚。我的意思是,我知道头儿们都是谁——莱恩、总警司皮尔森——可是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把你调到这儿来的。”

“可是信上面是莱恩的名字。”雷布思说,他自己也明白那并不代表任何问题。

接着他看着人行横道上行色匆匆的路人,交通停止了。在刚刚过去的半个小时里,他和弗莱特已经开了超过三英里[2]的路。道路工程,并排停车(或者三辆车并排停),交通灯的交替变化,行人匆匆过马路,还有那些自私的司机疯狂的开车策略,所有这一切让他们的进展变得缓慢。弗莱特似乎能够看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几分钟后我们就能摆脱这些了。”他说。他正琢磨着雷布思刚才的话。只是一个条子,和你一样。可是雷布思的确抓住了儿童杀手,难道不是吗?那件案子的档案给了雷布思很高的评价,所以他才能够成功升级成探长。不对,雷布思一定是在自我谦虚,就是这样。你不得不敬佩他这一点。

几分钟后,他们又移动了五十五码左右,正要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看见路口处立着一个“绕行”的牌子。弗莱特看了看这一条辅路,“是时候来点自由发挥了。”他说,然后猛地转动方向盘。街道的一侧是一些市场摊位。雷布思甚至能够听到那些摊位主人叫住路过的磨刀小贩,在磨刀石上磨刀的声音。没人注意到一辆轿车沿着单行道错误地开到了这里,直到一个男孩收起自己的流动摊子,走过了马路,他们才被人们注意到。一个肉乎乎的拳头砸在了司机一侧的窗户上。弗莱特摇下窗户,一个头出现在他们俩面前,粉圆粉圆的,没有一根头发。

“喂,你们俩在这干他妈啥呢?”话还没说完就咽了回去,“哦,是您呀,弗莱特先生。没认出来您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