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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

“怎么找到这份工作的?”

“在内罗毕混对了舞厅!想听听谜语吗?”

“当然。”

“我们在这里空投谷物,对吧?”

“对。”

“因为南北之间的战争,对吧?”

“继续讲。”

“我们空投的谷物,大部分都是在北苏丹种的。如果美国农民没有因为谷物过剩对我们倾销的话。你自己想想。救济单位的钱用来买喀土穆的谷物。喀土穆把钱拿来买武器对付南方。载谷物飞到洛基的飞机和喀土穆政权轰炸南苏丹村落的轰炸机,用的是同一个机场。”

“谜语是什么?”

“为什么联合国一方面资助轰炸南苏丹,一方面又同时援助受害者?”

“答不出来。”

“你这一趟之后要回洛基吗?”

贾斯丁摇摇头。

“可惜啊。”她说,然后眨眨眼。

杰米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在大豆油的木箱之间。贾斯丁停留在窗口,看着飞机反射出来的金色日光点掠过闪闪发亮的沼泽地。没有地平线。一段距离之后,地面的颜色融入了雾气,窗户也染上越来越深的淡紫色。我们可以一辈子飞个不停,他告诉她,永远也不会飞到地球的尽头。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水牛飞机开始缓缓下降。沼泽变成棕色,硬土地升高到水平面之上。一棵棵树木在地面上有如绿色花椰菜,飞机的反射光点则扫过它们身上。艾扎德接下驾驶的责任。麦肯齐机长正在研究露营器材的手册。他转身对贾斯丁比了一个大拇指朝上的手势。贾斯丁回到座位上,扣好扣环,看了手表一眼。他们已经飞了三个小时。艾扎德让飞机以大角度倾斜。一盒盒卫生纸、杀虫剂以及巧克力由上往钢铁甲板猛射,重击在驾驶舱的平台上,靠近贾斯丁的脚边。一丛灯芯草屋顶的茅屋出现在机翼尾端。贾斯丁戴的耳机充满了杂音,宛如变了调的古典音乐。他从众多不协调的声音中锁定一个粗鲁的德国人声音,这人正在详细介绍地面状况。他听到了“稳定而轻松”等字眼。飞机开始狂乱振动起来。贾斯丁从他的安全带中站起身,从驾驶舱的窗户看到外面一条带状的红土地,两旁是绿色原野。一列列白布袋当做指示灯,另外也有白布袋散布在原野的一角。飞机摆正了,太阳照射到贾斯丁的颈背,有如被滚水烫到。他猛然坐下。德国人的声音变得清晰响亮。

“下来呀,艾扎德,我们今天炖了一锅山羊肉当午餐,很好吃哟!那个游手好闲的麦肯齐在上面吗?”

艾扎德不为所动。“角落里那几袋是什么啊,布兰特?有人最近空投过了吗?我们是不是跟别架飞机空投在同一个地方啊?”

“只是空袋子啦,艾扎德。别去管那些袋子了,赶快下来,听见没?那个大牌记者是不是跟过来了?”

这次换成麦肯齐回答,简明扼要。“来了,布兰特。”

“其他还有谁?”

“我!”杰米在巨响中高兴地大喊。

“一个记者,一个花痴,六个返乡的代表。”麦肯齐和先前一样以吟唱的语调说。

“他人怎样?大牌记者?”

“你来告诉我好了。”麦肯齐说。

驾驶舱里笑声连连,地勤那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讲话带外国腔的人也加入。

“他紧张什么?”贾斯丁问。

“这里的人全都紧张兮兮。这里是终点站。我们下飞机后,艾金森先生,请你跟在我身边。这里规定,在介绍你给其他人认识之前,要先来行政官这里拜会。”

起降跑道是座延长的黏土网球场,有一部分杂草丛生。狗与村民从一丛森林跑出来往跑道前进。茅屋的屋顶以灯芯草覆盖,呈圆锥形。艾扎德低飞经过,而麦肯齐扫描着两旁的草丛。“没坏人吧?”艾扎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