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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以全世界都了解的股市术语来说,若结核病市场表现如预期,将有数百亿元的进账,而最大的功臣就是岱魄拉瑟,当然了,惟一的条件是该药品在非洲的初步测试过程中没有传出任何令人不安的副作用。

想到这里,贾斯丁不得不回头,事关紧急,回到内罗毕的乌护鲁医院。他赶紧回到数钱桌,再度翻看警方的档案,找出六张影印资料,内容是特莎发高烧时以潦草字迹写下来的东西,她当时拼命以儿童的语言来记录婉哲的病历。

婉哲是单亲妈妈。

她不识字,也不会写字。

第一次认识她,是在她的村子里,后来又在基贝拉的贫民窟碰见她。她被叔叔强暴怀孕,而叔叔辩称是被她勾引。这是她的第一胎。婉哲离开村子,希望不要再被叔叔强暴,也希望不要再被另一个男人性骚扰。

婉哲说她的村子有很多人都生了病,咳嗽得很厉害。村子里有很多男人都得了艾滋病,女人也是。最近有两个孕妇死了。她们和婉哲一样,都去五英里以外的一个医疗中心看病。婉哲不想再去同一家医疗中心。她很害怕他们给的药不好。这一点显示婉哲头脑很好,因为多数土著妇女对医生都有盲目的信心,只不过她们比较信任注射胜过药丸。

在基贝拉,有两个白人来看她,一男一女。他们身穿白色外套,所以她猜他们是大夫。他们知道她是从哪一个村子来的。他们给她一些药丸,和她现在在医院里吃的药一样。

婉哲说男的名叫罗贝而。我叫她再多讲几遍。洛贝而?罗必尔?娄贝尔?陪他一起来的女人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不过她为婉哲作了诊断,抽了一些血,取了尿样和痰样。

他们后来又去基贝拉看过她两次。他们对于同一间屋的其他人没有兴趣。他们告诉她,必须到医院生小孩,因为她生病了。婉哲觉得很不安。基贝拉很多孕妇都生病,却没人到医院去生孩子。

罗贝而说一切免费,所有的费用都会帮她支付。她并没有问是谁出钱。她说那一男一女非常担心。她不希望看他们那么担心。针对这一点她说了个笑话,不过他们并没有笑。

隔天有车子来接她。她已经接近预产期。这是她第一次坐轿车。两天之后,她弟弟酋可来医院陪她,他听说她住进了医院。酋可会读会写,非常聪明。姐弟非常相亲相爱。婉哲十五岁。酋可说,村子里还有一个孕妇快死了,同样穿白衣的一男一女也去看她,带走一些检体,和他们探望婉哲时一样。他们来到村子的时候,听说婉哲离家出走,跑到基贝拉了。酋可说他们对她非常好奇,还问他怎么样才找得到她,还把他指点的方向记在笔记簿上。两个白人就是这样才在基贝拉的贫民窟找到婉哲,将她软禁在乌护鲁观察。婉哲是只非洲小白鼠,是众多服用岱魄拉瑟后死亡的病例之一。

早餐时,特莎对着餐桌另一端的贾斯丁讲话。她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穆斯达法站在他总是坚持待的地方,就站在刚进厨房的地方,却凑着半开的门注意听,如此一来如需要多烤吐司或添茶时,就可以立刻行动。早晨是快乐时光,晚上也是。不过早上对话的时候最为轻松顺畅。

“贾斯丁。”

“特莎。”

“准备好了吗?”

“洗耳恭听。”

“如果我对你大喊一声罗贝尔,就像这样大声,你会对我说什么?”

“月桂。”

“还有呢?”

“月桂。皇冠。恺撒。皇帝。运动员。胜利者。”

“还有呢?”

“头上戴着——桂叶——月桂果——放在桂冠上——就是月桂,血战之后凯旋而归——你怎么没有笑出来?”

“是德国人喽?”她说。

“德国人。名词。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