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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在那个他们即将会面的公寓房间里,亮起了灯光。

之后,赛伊把两本书交给巴雷,其中一本是名为《直到永远》的平装书,内容包括了那一份“购物清单”。另一本书是精装的,比较厚,书里有一个隐秘的设计。一把书皮打开,隐藏在里面的声波阻流器就开始发生作用。巴雷在伦敦的时候曾经玩过这么一样东西,现在再用起来,可以说是驾轻就熟了。他的麦克风经过调整,可以抵挡住这个玩意儿所发出的脉波,但一般装在墙上的麦克风则没有这个能力。他们也对他说过这个阻流器的缺点,有它在房间里运作,外面的人是可以测得出来的。如果伊格的房间里装了麦克风,那么,监听的人立刻就会知道屋子里有一个阻流器。不过,虽然在使用时得冒这个险,但伦敦和兰利的人都认为值得一试。

然而,还有一种险是他们未曾考虑到的,那就是这个设备可能会落入敌手。虽然经过了几年的苦心研究,但到目前为止,这个得来不易的成果还是在模型阶段。

晚上十时五十四分,就在巴雷离开那辆安全卡车的同时,他交给派迪一个信封,并且对他说:“如果我有什么不测,请你把这封信交给奈德。”派迪把它塞进了夹克口袋,感觉这个信封里装着厚厚的一叠东西,在昏暗的灯光之下,他看到信封上没有写地址。

有关巴雷走向那栋公寓的过程,最生动的说法不是根据派迪,更不是赛伊所说的,而是由他那位聒噪的朋友杰克·亨西格提供的。亨西格陪着巴雷走过最后的旅程。根据派迪的说法,巴雷在途中一句话也发有讲,杰克也没有。他们不希望在讲话的时候被人认出是外国人。

“我们两人并肩走着,彼此的脚步并不一致,”亨西格说,“他的步伐大而长,我的步伐小而短。我无法和他齐步而行,让我觉得很不自在。那栋公寓像其他房子一样都是砖砌出来的庞然怪物,好像四周环有一里长的混凝土围墙。我们走着走着,好像是永远走不到目的地一样。我想,我们现在好像身在梦中。仿佛一直不断地跑着,但不论跑多久,都永远跑不到你想去的地方。天气很热,热得叫人流汗。我正在流汗,但巴雷的身子却冷得很。他一言不发,默默地走着,看起来好极了。在我眼中,他看起来诚实又正直。他祝我好运。我觉得,他是神色自若,气定神闲。”

不过,和巴雷握手的时候,亨西格突然觉得巴雷好像是在对某件事生气,也许是在生亨西格的气吧?!因为当时在黑暗中,他似乎有意避开亨西格的目光。

“那时,我想他也许是气蓝鸟,气他不该把他拖入这个圈套里。后来,我又想,他可能是气我们全体,但是因为他太有礼貌,太英国化,太善解人意,所以就算他再生气,他也会把气憋在心里不说出来。”

九十秒之后,就在他们准备离去时,赛伊和派迪看到在伊格的窗口上出现了一个人的侧影。他们都以为那是巴雷的。那个人的右手调整着窗帘的顶端,这是他们约好的暗号,意思是说:“一切顺利。”于是,他们安心地开车离去,把监视的工作交给了在附近的非正规人员。他们在彼此互相掩护下度过了一整个晚上,但那间公寓里的灯光虽然还亮着,巴雷的行踪已杳如黄鹤了。

现有的无数个争论中,有一个是认为巴雷压根儿就没去到那间公寓,由他们直接带他穿过那间房子,到达另一边,而映在窗户上的那个人影是他们自己的人,譬如说,是那天下午我们在全苏版权协会的休息室所拍到的那个人。无论那是谁,对我来说,似乎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但是对那些专家们来讲,为了某一种理由,关系可大了。当一个问题眼看着就要吞没你的时候,那就没有所谓“不相干”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