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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到达这个地方以前,她先必须要确定马特维和那两个双胞胎都安全无恙。而巴雷则站在楼梯口等着。然后她领着他走上数级楼梯,一直爬到最顶端的一层木制楼板。她身上带着串钥匙,可以打开那扇生了锈的铁门。进了门之后,回身把门关上,然后引领巴雷走过屋顶的椽缘,到达一处堆放硬木头的地方。她在那儿准备了一个临时的卧铺。躺在那儿,他们可以经由那肮脏的天窗看到天上凌乱的星斗,听着水管咕咕的声音,还可以闻到他们身旁快干的衣服所发出的臭味。

“你给蓝道的那封信并没有交到我的手中,”他说,“它最后到了我们那些官员的手里。就是那些官员派我来找你的。对于这一点,我感到很抱歉。”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时间让他们任何一人为任何事情而惊讶了。他已对她提过一些自己的计划,而现在则丝毫不提。这是可以理解的——她已经知道得太多。此外,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有待商讨,因为就在这一晚,卡佳告诉了巴雷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在事后让巴雷得以完全地了解卡佳。而她也承认了自己对他的爱意,这份爱意足以支撑他度过那段他们都知道即将来到的短暂别离时期。

不过,巴雷也没有久留不走,并没有留给现场或是在伦敦的人为他担心的借口。在午夜时分,他回到了梅日。这是他和他的那些同伴共度的最后一晚。

“噢,杰克,亚力克·萨巴提尼要我明天下午到他那儿去和他那批伙伴说声再见。”他在一楼的酒吧里对喝着睡前酒的亨西格说。

“要我和你一起去吗?”亨西格问道。他这么问,是因为他像俄国人一样,对萨巴提尼周围的人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巴雷摇了摇头笑笑说:“你受的苦还不够多?这次聚会是专为我们这些在过去绝望的日子里共患难的弟兄预备的。”

“什么时候?”维克娄问道,一向是那么的实际。

“我想,他说的是四点钟。挑这个时间来喝酒,似乎是怪了些。对的,我想他是说四点钟。”

说完之后,他就和他们道了晚安,然后乘着玻璃电梯上“天堂”去了。

午餐时间到了。经过一整夜和一个早晨未眠的我们,在午餐时分突然有了一个不祥的预感。但是不祥归不祥,它终究只是一个感觉而已,一个经由别人传递过来的感觉,一个锁在钢制公文箱里的黄色信封中的感觉。庄尼从伦敦情报站把这个皮箱一路马不停蹄地带到了状况室里。黄色信封是在警戒下由广场那头的大使馆带来的。

他一进来,就直奔指挥中心。到了指挥中心,才知道我们都已经移师到薛里顿的红木会客室里吃三明治,喝咖啡。

他把它交给了薛里顿,并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读那封附信。薛里顿读完那封附信,之后,就把它塞到口袋里,再读主信。

读完之后,薛里顿站起来,把信交给了奈德,而庄尼也跟着移步,站在奈德的背后,看着他读。一直到奈德把它交到了我的手中,庄尼才停止跟过来再看一遍。这封信是一段由在列宁格勒外驻扎的苏联军方所拍发,却被美国人在芬兰截获,然后送到弗吉尼亚,由一群功率大到足够可以照亮伦敦一年的计算机分析出来的讯息。

列宁格勒致莫斯科,副本送萨拉托夫。

叶可夫·沙维列夫教授于本星期五赴萨拉托夫军事学校演讲后,获准赴莫斯科度假。请安排交通工具及设备。

“哦,谢谢你,列宁格勒的行政官。”薛里顿喃喃说道。

奈德从我手中拿回那封信,又把它读了一遍。我们这些人当中,他似乎是惟一不为所动的一位。

“这就是他们破解的全部内容吗?”他问道。

“我不知道,奈德。”庄尼说道,语气中毫不隐藏对奈德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