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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就是书名。《世界上最大的谎言》如何?请你让我看一下广告草稿,并且请你送一份副本给斯坦福大学的丹格玛教授和麻省理工学院的赫尔曼教授。

巴雷很辛苦地将这些都记在笔记上。

“这封信还说些什么?”他问道。

她已把信收到信封里去,“我告诉过你,它里面讲的都是情话。他目前自己一个人过得很安然,所以想恢复到完整的关系。”

“和你?”

她顿了一下,眼珠里头在打量他,“巴雷,我想你有点儿幼稚。”

“成为情侣?”巴雷仍然不放松地问道,“从此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对吗?”

“过去,他怕的是责任。现在他不怕了。他信上写的就是这个。不过现在已经不可能了。过去的已经是过去的了,就像覆水难收一样。”

“那么,他为什么要写这封信呢?”巴雷仍然不死心地问道。

“我不知道。”

“你相信他的话吗?”

看到他眼中所显现的神情既非嫉妒,亦非敌意,而是对她安全的迫切的关心时,卡佳的怒火很快就冒上来。

“如果他只是生病,有什么必要对你讲那么多的情话?他平常是不会拿人的情感开玩笑的,不是吗?他以他自己能说实话为荣,不是吗?”

他那几乎可以把人看透的眼神仍然不放过她,也不放过那封信。

“他很寂寞,”话语中可以觉察出她是在护着他,“他很想我,所以信里的话有点儿言过其实。这很正常啊!巴雷,我想,你有点儿太——”

她或许是找不着适当的字眼,要不然就是经过考虑,决定不说了,所以,巴雷就干脆替她讲了出来。“嫉妒!”他说。

而且,还说出了他知道她正在等待着的东西。他笑了。一个对朋友公正无私的笑容,笑容中带着善意,也带着诚挚。他把她的手握得紧紧的,并且盖在腿上。“我看他真的是好极了!”他说,“我真是为他高兴,为他的康复而高兴。”

这几句话可以说是字字出自肺腑。他的眼光又瞟到停在小树林另一边的红色车子上时,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中每一个真挚的音符。

接着,就在大家一片欢笑声中,巴雷扮起了一个假父亲的角色。这是他多年浪荡生涯中经常渴望做的一件工作。塞吉要考考他的钓鱼技巧,安娜要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把游泳衣带来。马特维跑去睡觉了,睡梦中他仍然沉醉在刚才喝的美酒和回忆当中。卡佳穿着短裤站在水中,她从来没有看起来像今天这么美过。不但美丽,而且飘逸。即使当她捡石头筑水坝的时候,她还是巴雷见过的女子中最美的一位。

不过,那天下午,没有人比巴雷工作得更卖力,因为,应该用什么方式才能把水阻挡在河湾里,没有人有像他这么明确的观念。他把裤管卷了上来,站在水流分叉的地方,不停地拿着树枝、搬运石头,直到筋疲力尽。而安娜呢?她跨坐在他的肩头,指挥着工程的进行。他用做生意的方法来取悦塞吉,同时用罗曼蒂克式的辞藻来讨好卡佳。一辆白色的车驶了过来,挡住了那一辆红色的车子。一对夫妇坐在车里面,把车门开了,吃着他们带来的野餐。在巴雷的提议之下,孩子们跑到一个小丘上向他们挥手,但是这对夫妇并没理会他们。

夜幕低垂了。有人将秋天落下的桦树叶收集起来,用火烧了。烟味弥漫在空中。莫斯科又是一片万家灯火的景象。他们登上了车。一对野雁飞过他们头顶,而它们是世上最后的两只野雁。

在回程途中,安娜睡在巴雷的大腿上,而马特维再度唠叨不休,塞吉对《松鼠纳金》的书页皱眉头,好像那是党的宣言一样。

“你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再与他通话?”巴雷问道。

“那得事先安排。”她莫测高深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