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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都是上了瘾的人。”巴雷说,又笑了一笑。

但他还是站在原地摇晃着,好像是在寻找另一个适当的出口。

“必须有人在那个麦克风上下下工夫了,奈德。它们架在我的背上,把我的背弄得一块青一块紫的。你若预备再送一个笨蛋去,最好能挑背厚一点的,顺便问一下,鲍勃叔叔在哪儿?”

“他到处留情去了。”奈德说,“现在,他可有事忙了。他希望最近能见你一面。”

“他是不是去找沃尔特了?”

“即使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奈德说。他一说完,我们都笑了。

就在当晚,我接到了我太太玛格丽特的一个电话。她说她在巴辛斯托克收到一张违规停车的罚单,她认为这张罚单罚得不公平。

“那是我的地方。我已经打停车信号,这时候一个小个子男人开着一辆崭新的捷豹车,白色的,一头油亮的黑发——”

我很不聪明地笑了,并且告诉她说开着捷豹车、头发乌黑发亮的小伙子也不可能在停车的尺度上有额外的权利。但幽默向来就不是玛格丽特的专长。

第二天清晨,星期天,克莱福又要求我到场。首先他盘问我前一晚的事情,然后要我对庄尼说清楚一件事情:巴雷到底算不算是我们局里正式的一员,而如果是的话,是否因加入我们而抛弃过某些权利——譬如说,万一与我们发生争执的话,他的合法陈情权利。我说得有些模棱两可,令他们十分恼火。但是基本上,我的答案是“是的”。是的,他已经放弃了这些权利。或者,说得更确实一点,不管他在法律上有没有如此权利,我们都可以骗他作此想法。

也许我早先没有说清楚,庄尼是哈佛法律系毕业的高材生,所以兰利没有必要送一堆法律顾问给我们。

下午,巴雷一刻也没安静下来。于是,我们就趁着晴朗的天气,开车到了处女头那地方,在泰晤士河畔的拖船路上散步。我们返回时,我想可以说巴雷已经作完了报告:对于我们那些分析专家都已经有十足把握的事情,以及他在行动中的遭遇,都被我们以技术上的方法一一查明了。事实上,能够让他报告的,实在是所剩无几了。

巴雷是不是受到我们的忧虑所影响呢?我们尽可能地装愉快,但是我不得不怀疑那种会要人命的沉滞气氛到底会不会影响到他。也许,他自己本身就陷在一片迷惑的漩涡和泄气的沮丧里,而我们也就跟着他掉了进去。

星期天晚上,我们一起在武士桥吃晚餐。巴雷的态度显得既温和又安静,使奈德认为(其实换了我,也会这么以为)大可以放心送他回汉普斯德了。

他是住在维多利亚街靠东希斯路的一栋公寓里。我们在那儿设的监听岗哨就在这栋公寓的正下方,由一对年轻的夫妇负责。这一户中原先的住户已经被我们暂时转移到别处去。十一点左右,那对夫妇向我们报告,说巴雷独自在屋里走动。他们听得见他走动的声音,但是看不见他,因为奈德已撤离监视器。他们说,他一直不断地对自己讲话。当他拆开邮件的时候,我们清楚地从监视器上听到一连串愤慨和诅咒。

奈德对他的这种表现始终无动于衷。他已经读过巴雷所有的信件,知道其中并没有什么好费心去防范的内容。

清晨一点钟,巴雷打了电话给他在格雷丹的女儿安西雅。

“ig是什么东西?”

“是爱斯基摩人住的房子,里面没有厕所。莫斯科怎么样?”

“如果你坐‘泰坦尼克号’横越大西洋,你会怎么样?”

“只能走一半吧。莫斯科怎么样?”

“如果你拿袋鼠和羊交配,会生出什么东西?”

“我是在问你莫斯科到底怎么样?”

“像一件毛背心。你那位讨厌的丈夫近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