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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那么我走了。”米利都说,“太好了!太棒了!”他嘴里仍然咕噜个不停,在别人还来不及开口拦住他之前,就跑回车上。就在他这么做的同时,另一辆车也驶了过去,好像是一个好朋友在一个危险的夜晚看到有人到达他家门口一样。

有很长一段时间,奈德和巴雷彼此打量着对方,而布拉克站在一旁观察着他们。这种打量与自己有同样身高、体型,甚至于同阶级的人的动作,也只有英国人会有。即使奈德在外表上是属于那种不苟言笑、自制、做事极有分寸的典型英国绅士,并且在许多方面都与巴雷截然不同;而巴雷则是个四肢懒散,体型瘦削,一张脸即使在平静的时刻也似乎决心要在鸡蛋里面挑骨头。这两人也的确都有值得对方推崇之处。从一道紧闭的门内,传来一阵男人的谈话声,但奈德装作没有听到一样。他引导巴雷走过一个通道,到了图书室,说:“在这里。”而布拉克则留在大厅里。

“你喝了不少酒?”奈德压低了声音问道,一边递给巴雷一杯冰水。

“我没喝醉,”巴雷说,“那些绑架我的是什么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名字叫奈德,我就言归正传吧。就你这超乎寻常的事件而言,没有什么电报和危机,他们不是去挟持你。我是英国情报局的人,那些在隔壁房间里等着你的人也全是。你曾经申请过要加入我们,现在就是你的机会了。”

奈德等巴雷回答,而巴雷却不吭半声。奈德和巴雷年纪差不多。二十五年以来,奈德曾经在举手投足间对他所要网罗的人表露过他的情报人员身份;但这是头一次,他的客户既没讲话,也没眨眼、微笑、后退,甚至连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巴雷说。

“也许我们会要你找些东西。”

“你自己去找吧!”

“没有你,我们找不到。这也就是我们会在这儿的原因。”

巴雷走到书架旁边,抬起头,歪向一边,透过他那圆形眼镜看着架上的书本,一边喝着他那杯水。

“先前你们说是商务部的人,现在你们又都是间谍了。”他说着。

“你为什么不打一个电话给大使?”

“他是笨蛋。我在剑桥的时候与他是同学。”他拿下一本线装书,看着书上的序言。“狗屎!”他带着轻蔑的眼光说着,“这地方一定很贵,是什么人的?”

“大使会证明我的话是对的。如果你问他星期四什么时候可以安排一场高尔夫球,他一定会告诉你要到五点钟以后。”

“我不玩高尔夫球。”巴雷说着,又拿下另一本书,“我什么也不玩,我已经玩腻了。”

“除了下棋以外。”奈德提醒他,一边伸手把电话本子递给他。巴雷耸了耸肩,拨了电话。听到大使的声音后,他发出了一阵皮笑肉不笑,更可以说是不知所以的笑。“是托比吗?我是巴雷·布莱尔。为了你的肝脏,好不好在星期四找个时间打高尔夫球?”

对方发出一阵不悦的声音,说只能安排在五点钟打了。

“五点绝对不行,”巴雷回答道,“那样,我们会摸黑打球的……这家伙怎么把电话给挂了?”他一边抱怨着,一边摇着听筒。之后,他就看见奈德的手已按在那电话的听筒架上。

“我想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非常慎重的。”

巴雷又一次陷入了沉思,慢慢地放回听筒。“非常轻浮和慎重间其实只是一线之隔。”他说。

“那么,我们何不越过这条线呢?”奈德说。

门后的谈话声已经停止了。巴雷转动门把,走了进去,奈德跟在后。布拉克待在大厅里把守着门。从转播机里,我们听到了他们所谈的点点滴滴。

如果巴雷对他将面对些什么感到好奇,我们也同样如此。这是一场荒唐的游戏,他脚还没迈进来,生活就已翻了个底朝天。他慢慢地走了进来。进到房间之后,他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他的两臂分垂两侧,晃呀晃的。此时,奈德已快走到桌边,一一向他介绍在场的所有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