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魔术师之椅(第2/5页)

“非常好,”H.M.突然发话了,“既然我们被锁在这里过夜,按照故事里鬼魂的说法,或许你们都想了解事情的真实面貌。”

所有人都注视着桌上新出现的三件物品。波拉德有种预感,之所以没人开口,是因为没人敢开口。珍妮特·德温特缓缓转向H.M.。

“你真是个好人,”她安抚道,“说实在的,我本来已对你失望至极。”一抹红晕飞上她那美艳的脸庞,淡蓝色的双眼盛满颇能混淆视听的迟疑之色,“也许—谁都说不准,不是吗—也许今晚我到这里来的原因之一,就是想会一会你。”

“多谢。”H.M.轻描淡写地答道。

“哦,难道你没有话想说?没有问题要问?”

“噢,好吧,”H.M.从内侧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便笺,“来看看。今年六月二十八日。这个日期对你有什么意义吗?”

“六月二十八日?没有。”

“嗯哼。那么我们直接跳到下一步。七月十五日呢?”

“说真的,这太莫名其妙了。为什么你觉得六月二十八日这个日期对我有什么特殊意味?”

H.M.的脸上浮现出难得一见而令人生畏的微笑,“不,”他说,“这是你的拿手好戏,姑娘。当有人向你发问时,你抛出一个简单的答案,随即反戈一击、直取要害,对方顿时阵脚大乱;于是你便摸清了他的全盘思路,至此,便可把他的问题像足球一样一脚踢开了。”

她顿时两眼放光:“太聪明了,亨利爵士!我们就知道你没那么好骗。”

“例子就在眼前,”H.M.答道,“我只递给你区区十六分之一英寸长的手柄,你就开始扭转乾坤了。我是不是忘记刚才说什么了?噢,对。啊,如果六月二十八日以及七月十五日的后续进展你都不以为意—”

“你想要我承认,”德温特太太柔声道,“六月二十八日是可怜的万斯立下遗嘱、将所有财产都留给我的那一天。我根本不想要他的钱。虽然你尚未挑明,却在暗示七月十五日这天万斯立了一份内容迥异的新遗嘱。但我知道他没做那种事。我的证言仅限于我告诉汉弗瑞的那些,请别给我挖陷阱。那就是你用来吓唬我的招数,对不对?”

“呵呵,”H.M.说,“现在是谁机关算尽呢?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想都没想过。你说得很对,万斯·基廷并未修改他于六月二十八日立下的那份将财产全部留给你的遗嘱,遗嘱的效力无可指摘。”

“那么—真是的,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我只想了解七月十五日的情况。”H.M.颇具耐心地说。

“可七月十五日又怎么了?”马斯特斯打断他,追问道,“六月二十八日呢?这些日期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珍妮特急不可待地转向他,活像一个捕捉到风向转换的政客忽然发现,之前的敌人也有可能摇身变为盟友。之前这几分钟内她稍稍有了点变化。虽然她那犹如已过盛开时节的玫瑰般的女性魅力不曾衰减,但此刻却再难令人联想到鲁本斯画中的女子,抑或莫班小姐、鲍迪西娅王后。

“日期?”H.M.咕哝着挠挠下颌,“我用自己的鼻子嗅出来的,就在今天下午你说我睡着了的时候。马斯特斯,此案中最令我感到趣味十足的,就是我们的朋友弗兰西丝·盖尔的举动……”

“亲爱的小弗兰西丝,”德温特太太娇媚地说,瞥了瞥仍呆坐不动的索亚,“索亚先生只在星期二晚上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但依我看,他已然为她深深倾倒……”

“不错,”索亚说,“我承认。”

“她的一部分举动尚在合理范围之内,”H.M.继续说道,“毕竟要考虑到她刚刚以一种十分悲惨的方式失去了未婚夫。但这并不能完全解释她的躲躲闪闪以及那些神经兮兮的托词。今天一早她造访我的办公室时,说是有件事令她恍然大悟。你还记不记得她刚跨进门槛时说的那几句话?她说她刚从自己家里逃出来,为的是躲开她父亲请来的一大群律师。一大群律师,马斯特斯?这位年轻小姐还真一点不夸张啊。如果她父亲因为女儿间接涉及一宗谋杀案而向一位律师咨询对策,倒还比较可信。但并不富有的伯奇·盖尔请一大群吵吵嚷嚷的家伙干什么?他们又有什么可讨论的呢?还有,为什么她甚至不敢和他们打个照面,就偷偷溜走了?至少这一点颇能启人疑窦。我非常了解老伯奇·盖尔,所以我想最好给他打个电话问问……马斯特斯,你知道七月十五日下午万斯·基廷在干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