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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了,”斯特莱克严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他妈最后再对你说一次,罗宾,你救不了所有人!他连个案底都没有!我们万一捅了什么篓子,卡佛一定会弄死我们。”

一阵漫长的沉默。

“你在哭吗?”斯特莱克紧张地问,觉得罗宾的呼吸有些不稳。

“不,我没哭。”罗宾说的是实话。

罗宾听到斯特莱克拒绝帮助那两个和布罗克班克生活在一起的小女孩,感到一阵可怕的冷意席卷全身。

“我得挂了,该吃午饭了。”罗宾说,尽管没人叫她。

“听着,”斯特莱克说,“我明白你为什么想——”

“回头聊。”罗宾说,挂了电话。

现在没有什么“我们”。

这简直是往日重现。一个男人从黑暗里向她扑来,夺走的不仅是她的安全感,还有她的地位。她本来是侦探事务所里的搭档……

她是吗?斯特莱克从来没和她签过新合同,也没给她涨过薪。他们一直那么忙,那么穷,罗宾从没想过主动提出要求。斯特莱克能将她视为搭档,已经让她心满意足。现在连这种承认都没有了,也许是暂时的,也许是永远。没有什么“我们”了。

罗宾坐在原地思考几分钟,在报纸的窸窣声中下了床。她走向梳妆台,看着白色鞋盒上银色的“周传杰”,抬手抚过盒子光洁如新的表面。

她的计划不像斯特莱克的计划那样,源于愤怒之下的灵光乍现,而是在过去的几周里逐渐成型,阴郁而危险。催生它的是遇袭后可恨的被动状态,还有因斯特莱克拒绝行动而产生的冰冷愤怒。斯特莱克是她的朋友。他参过军,是个高达六英尺三的前拳击手。他永远也不会明白渺小虚弱、无能为力是什么滋味。他不可能明白,强奸会让人对自己的身体产生怎样的感觉:你只是一件东西,一样物品,一块可以操的肉。

从电话里的声音听来,扎哈拉最多三岁。

罗宾一动不动地站在梳妆台前,盯着婚礼用鞋的盒子沉思。她能清晰地看见计划里所隐藏的危险,就像走钢丝时脚下的岩石和急流。

不,她救不了所有人。她救不了玛蒂娜、萨迪、凯尔西和希瑟。莉拉还活着,但她的左手只剩两根手指,精神上留下罗宾再了解不过的丑恶伤疤。但还有两个小女孩。如果没人行动,天知道她们会遭受怎样的痛苦。

罗宾从新鞋上移开目光,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这号码是别人主动给她的,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