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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罗宾关心地问。

女孩点点头,能睁开的那只眼睛里有泪光。

“是谁干的?”罗宾迫切地问,伸手越过桌面,握住斯蒂芬妮的手。

她在即兴扮演某个角色,在实践中让人物成形。草帽和夏季长裙为她的新角色增色不少,衬托出一个热爱冒险的嬉皮姑娘,满心以为自己能拯救斯蒂芬妮。罗宾感到斯蒂芬妮轻轻回握一下自己的手,但仍然摇头,表示不会出卖打她的人。

“你认识的人?”罗宾低声问。

眼泪滑下斯蒂芬妮的脸颊。她撤回手,喝芬达。冷饮流过口腔时,她又做了个苦脸。罗宾猜测,她的牙被打裂了。

“是你的父亲吗?”罗宾低语。

这是最明显的猜测,斯蒂芬妮看起来还不到十七岁。她瘦得几乎没有胸部。泪水冲刷开她每天都会画的眼线。她脏兮兮的脸有些孩子气,上牙似乎向前凸出,但紫灰色的淤青盖住一切。惠特克揍得她右眼里的血管都裂开了,眼里的可见部分一片深紫。

“不是,”斯蒂芬妮低声说,“男朋友。”

“他在哪儿?”罗宾问,再次伸出手去。斯蒂芬妮的手拿过芬达,变得冰凉。

“他出门了。”斯蒂芬妮说。

“他和你一起住?”

斯蒂芬妮点点头,又喝了些芬达,努力让冷饮远离受伤的那一侧口腔。

“我不想让他走。”斯蒂芬妮低语。

罗宾俯身凑得更近些,女孩原本的决心在温柔和糖分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想和他一起去,他不让我去。我知道他去嫖了,我知道。他还有别人,我听班卓提起过。他在别的地方还有女人。”

罗宾简直难以置信。斯蒂芬妮最痛苦的不是牙齿断裂和满脸的淤青,而是肮脏的毒贩惠特克正在别处,和其他女人睡觉。

“我只是想和他一起去。”斯蒂芬妮重复,眼泪流得更多,那只肿胀的眼睛变得更红。

罗宾知道,她正扮演的这个冲动而善良的姑娘会对斯蒂芬妮说教一番,叫她赶紧离开打她的男人。可问题在于,她如果真这么说了,斯蒂芬妮一定会转身就走。

“你想跟他一起去,他就生气了?”罗宾问,“他去哪儿了?”

“他说他和‘崇拜’在一起,和上次一样——‘崇拜’是个乐队,”斯蒂芬妮喃喃,用手背抹了抹鼻子,“他和他们一起巡演——但那只是个借口,”她哭得更厉害了,“他就是想出去操别的姑娘。我说我也要去——因为他上次叫我一起去来着——我为了他,跟整个乐队的人都做过。”

罗宾尽量假装没听懂她说了什么。但在纯粹的善意之外,她肯定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愤怒和憎恶,因为斯蒂芬妮突然退缩。她并不想受到评判,她每一天都在被人指指点点。

“你去看医生了吗?”罗宾轻声问。

“什么?没有。”斯蒂芬妮说,瘦削的双臂环抱住身体。

“你的男朋友,什么时候回来?”

斯蒂芬妮只是摇摇头,耸了一下肩。罗宾之前创造出的交心气氛已经消失。

“那个崇拜乐队,”罗宾说,头脑飞速运转,嘴里发干,“不会是‘死亡崇拜’吧?”

“是啊。”斯蒂芬妮有点惊讶。

“是哪场演出?我刚看过一场!”

看在老天的分上,千万别问我是在哪儿看的……

“是在一家酒吧里,叫绿——绿色提琴,之类的。在恩菲尔德。”

“哦,不,不是同一场,”罗宾说,“你是在哪天看的?”

“我去上个厕所。”斯蒂芬妮低声说,环顾咖啡馆,走向洗手间。

洗手间的门关上后,罗宾连忙在手机里搜索关键词,搜了几次才找到需要的信息:六月四日的那个周六,也就是希瑟·斯玛特遇害前一天,“死亡崇拜”在恩菲尔德的“提琴手的绿地”酒吧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