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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这种事情时,难道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

“你有职业病,”斯特莱克不以为然地说,“待会儿见。”

罗宾站在花草图案的镀金墙纸边等着。酒吧里摆放着缎面座椅和互不配套的灯罩,与正播放橄榄球赛和可乐广告的巨型等离子电视形成强烈对比。墙面被漆成时髦的灰褐色,马修的姐姐最近刚把客厅刷成同样的颜色。罗宾觉得这个色调让人抑郁。她望着街对面的俱乐部,目光被通往二楼的木楼梯扶手挡住一些。窗外车流左右涌动,好多辆红色双层公交车不时挡住俱乐部的入口。

斯特莱克到时一脸恼火。

“雷德福不要我们服务了,”他说,把背包扔到罗宾旁边临窗的高脚凳上,“他刚给我打过电话。”

“不是吧!”

“嗯。他觉得你现在太有新闻价值,不适合再去他那儿当间谍。”

早上六点,新闻报道了人腿事件。沃德尔遵守承诺,事先通知了斯特莱克。侦探往背包里扔了足够好几天穿的换洗衣服,一大早就离开顶楼的屋子。他知道媒体很快就会监视他的办公室。这不是他第一次成为媒体的焦点。

“还有,”斯特莱克端着啤酒回到罗宾身边,坐到吧椅里,“可汗也不干了。他要找一家不会收到碎尸的事务所。”

“混蛋,”罗宾说,然后问,“你傻笑什么呢?”

“没什么,”他不想告诉罗宾,他很喜欢听她说“混蛋”。罗宾说这个词时,会显露出潜藏的约克郡口音。

“这可都是不错的生意!”罗宾说。

斯特莱克表示同意,目光盯着绿薄荷犀牛的前门。

“银发怎么样了?乌鸦打电话了吗?”

乌鸦刚给罗宾打电话。罗宾告诉斯特莱克,情况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银发很受赌客喜爱,今天已经跳了三场大腿舞,都在俱乐部规定的礼节范围内。

“你读过了吗?”斯特莱克问,指向旁边桌上的一份《镜报》。

“只读了网上的。”罗宾说。

“希望能钓上点新消息,”斯特莱克说,“总会有人发现自己的腿不见了。”

“哈——哈。”罗宾说。

“现在开玩笑还太早?”

“没错。”罗宾冷淡地说。

“我昨晚在网上查了查,”斯特莱克说,“二〇〇六年,布罗克班克应该是在曼彻斯特。”

“你怎么知道是你要找的那位布罗克班克?”

“我不知道,但年纪差不多,中间名的缩写也一样——”

“你连他的中间名首字母都记得?”

“是啊,”斯特莱克说,“不过他现在应该不在那里了。莱恩也一样。我相信他二〇〇八年住在科比,但之后就离开了。那么,”他盯着街对面,“餐厅里那个穿着迷彩服、戴着墨镜的家伙在那儿坐了多久了?”

“大概半小时吧。”

斯特莱克判断,那个墨镜男同样也在回盯着他,目光穿过街道两侧的两扇玻璃。他肩宽腿长,坐在银色的椅子里显得相当憋屈。斯特莱克隔着车流和路人移动的倒影,很难百分百确定对方留着络腮胡。“那儿怎么样?”罗宾问,指向绿薄荷犀牛金属雨篷下的双开门。

“你是说脱衣舞会?”斯特莱克惊讶地问。

“不,我是说日本餐厅,”罗宾讽刺地说,“当然是脱衣舞会。”

“还行吧。”他说,不太确定罗宾到底在问什么。

“里面看起来是什么样子?”

“镀金。好多镜子。灯光昏暗。”罗宾依然期待地看着他,于是他又说,“中间还有根钢管,跳舞用的。”

“没有大腿舞吗?”

“只能在私人包房跳大腿舞。”

“里面的姑娘都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