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麻烦就没有生意(第5/29页)

他四下看了看。我瞧见他目光沿着一排闪亮的汽车游走,最后停在了一辆淡黄色的敞篷车上,就像门前草坪上的厕所这么不招人注目。

“是的,先生。在这里。”

“我想要她的公寓房间号,想找一条不经过大堂就能到那儿的路。我是一名私家侦探。”我给他看了看徽章,不过却没能逗乐他。

他露出一个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惨淡的微笑。“对一个打工的人来说,五美元是不少,先生。不过这差了点儿,不够让我去冒丢饭碗的风险。也就是差了从这儿到芝加哥的这点儿距离,先生。我建议你省下五美元,先生,去试试正常的出入模式。”

“你真是条汉子,”我说。“你长大了打算干什么——当个五英尺高的架子?”

“我已经长大成人了,先生。我今年三十四岁,婚姻幸福,有两个孩子。午安,先生。”

他转过身去。“好吧,再见,”我说。“原谅我满嘴威士忌的气味。我刚从比尤特[5]来。”

我沿着斜坡原路返回,在街上闲逛,终于来到了我一开始就该来的地方。我也许清楚五美元和一枚徽章是无法让我在艾尔·米拉诺这样的地方畅通无阻的。

那个黑人此刻大概在打电话。

大楼是一栋巨大的白色石灰泥粉刷的建筑,具有浓郁的摩尔风格,前院挂着四个硕大的、已经腐蚀了的灯笼,还有高耸的枣椰树。入口位于L形的内转角,向上的大理石台阶通往一扇拱门,外框嵌有加利福尼亚式或者洗碟盆式的马赛克图案。

一个门卫为我打开门,我走了进去。大堂倒也不大,跟扬基体育场差不多。地上铺着浅蓝色的地毯,下面还垫有海绵橡胶。踩在地上脚感松软,我简直就想躺在上面打滚了。我晃到前台,一只手肘撑在桌上,对面瞪着我的服务员苍白消瘦,胡子长得可以卡在你的指甲下。他拨弄着胡子,望着我身后一只阿里巴巴的油壶,大得能装下一只老虎。

“亨特里斯小姐在吗?”

“我该怎么通报?”

“马蒂·埃斯特尔先生。”

这样做并没有比我在车库时的表演效果更好。他用左脚支撑,靠在什么东西上。桌子尽头一扇蓝色镀金的门打开了,一个沙色头发的大个子走了出来,马甲上还沾着雪茄灰,随意地倚靠在桌子一端,瞪着那个阿里巴巴的油壶,仿佛是在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一个痰盂。

服务员提高了嗓门。“你是马蒂·埃斯特尔先生?”

“他派来的。”

“这是不是有点区别?先生,我是否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是?”

“可以问,”我说。“但不能说。上面的命令。请见谅我这么固执,还有这些废话。”

他不喜欢我的礼貌。他不喜欢与我有关的一切。“恐怕我不能为你通报,”他冷漠地说。“霍金斯先生,我有件事能听听你的意见吗?”

那个沙色头发的男人将目光从油壶移开,沿着桌子嗖地走到我近身处。

“是的,格里高利先生?”他打了个哈欠。

“你们俩疯了,”我说。“还有你们的女士朋友。”

霍金斯咧嘴笑道。“到我的办公室来,伙计。我们看看能否让你说实话。”

我跟着他进了那个他刚钻出来的狗洞。里面足够容纳一张小桌子、两把椅子、一只及膝高的痰盂以及一盒敞开的雪茄。他屁股靠在桌边,客气地对我笑笑。

“玩得很溜嘛,是吗,伙计?我是这里的保安。说吧。”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玩得溜,”我说,“可有时候我又觉得仿佛烤华夫饼的铁芯,沉甸甸的。”我掏出钱包,将徽章给他看,还有我证件照的影印件。

“又是个侦探,哼?”他点点头。“你打一开始就该来找我。”

“当然,只是我从未听说过你。我想见见这位亨特里斯小姐。她不认识我,但我要和她谈点事,不会吵到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