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人烦的珍珠(第2/22页)

“我希望你打定主意守着潘鲁德多克夫人,不是因为她可能会把那串项链留给你,”我冷冷地说。“珍珠最适合老人和胖妞,至于高挑苗条的——”

“哦闭嘴,亲爱的,”艾伦打断道。“我当然不该等待那些珍珠——因为它们是假的。”

我狠狠吞了口唾沫,望着她。“好吧,”我说着暼了她一眼,“我听说那个老潘鲁德多克偶尔会从帽子里变出几只斗鸡眼的兔子,[1]不过在金婚纪念日送他妻子一串假项链,这真是让我心服口服。”

“哦,别犯傻了,沃尔特!那时候珍珠的确是真的。实情是,潘鲁德多克夫人卖了项链,做了一串赝品。她的一个老朋友,加勒摩尔珠宝公司的兰辛·加勒摩尔先生为她悄悄地打点了这一切,她当然不会希望被任何人知晓。这也是为什么没有去找警察的原因。你一定会为她找回珍珠项链的,是吗,沃尔特?”

“怎么找?她卖了它们换了什么?”

“潘鲁德多克先生突然撒手人世,还没来得及为这些他长期资助的人留好后路。接着赶上了经济大萧条,几乎就没剩多少钱了,只够维持家用,支付仆人薪水——那些仆人追随潘鲁德多克夫人多年,她宁愿饿死也不会赶他们走的。”

“这是两回事,”我说。“我向她致敬。但我要找到它们得费多少劲,而且如果它们是赝品,干吗还要去找呢?”

“好吧,这珍珠项链——我是指赝品——价值两百美元,是在波希米亚特别定制的,她现在可能买不到第二串如此高品质的赝品了。她还害怕有人会发现这是串假的,或是担心那个贼发现这是串赝品时会敲诈她。你瞧,亲爱的,我知道是谁偷了它。”

“啊?”这个字我几乎从不用,因为我觉得它不属于绅士的词汇。

“是我们几个月前雇的司机,沃尔特——一个粗鲁可怕、名叫亨利·埃克伯格的大个子。他在前天突然离开了,毫无缘由。还不曾有人离开过潘鲁德多克夫人呢。她的前一位司机上了年纪,已经去世了。可亨利·埃克伯格一声不响地离开了,我敢肯定,是他偷了珍珠。他有一次还试图吻我,沃尔特。”

“哦,是吗,”我变了声音,“试图吻你,嗯?这个大块头现在在哪儿,亲爱的?你有线索吗?他几乎不可能还在附近的街角晃悠,等着我去揍他。”

艾伦垂下纤细的长睫毛望着我——此时我四肢无力,犹如一名清洁女工背后的秀发一般柔软。

“他没有逃跑。他肯定知道这些珍珠是赝品,所以他可以从容地敲诈潘鲁德多克夫人。我打电话给介绍他来的中介公司,他已经回去过,而且再次登记等待雇用。不过他们不能提供他的住址,因为这样做违规。”

“为什么不会是其他人偷走了珍珠?比如说,一个飞贼?”

“没有其他人。仆人们没有嫌疑,每天晚上这房子锁得严严实实,像一台冰箱,也没有迹象显示有人闯入过。除此之外,亨利·埃克伯格知道珍珠藏在哪儿,因为上次她戴完之后,他瞧见我将项链放好了——就在潘鲁德多克先生的周年,潘鲁德多克夫人邀请了两位好友来共进晚餐。”

“那肯定是个盛大隆重的晚会,”我说。“好吧,我会去一趟中介公司,迫使他们说出住址。那个公司在哪儿?”

“那个公司叫艾达·托梅家政服务公司,位于东二街200区,一个令人讨厌的社区。”

“对亨利·埃克伯格来说,这个小区不会比我的小区还令人讨厌,”我说。“所以他试图吻你,是吗?”

“珍珠,沃尔特,”艾伦温和地说,“才是重点。我真的希望他还没发现珍珠是赝品,然后丢进海里。”

“要是他丢进海里了,我会让他潜水捡回来的。”

“他身高六英尺三英寸,体形魁梧,沃尔特,”艾伦忸怩着说。“当然,他可不如你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