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十七(第2/2页)

“这像什么话?能这样吗?姑妈会听见的,”她只是嘴上这样说,心里说的是:“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这只是涅赫柳多夫的理解。

“喂,你开一开门。我求你,”他说着这些无理性的话。

她不作声,接着他听见手在摸索门搭扣的声音。门搭扣咔的一声,他便从门缝里钻进屋。

这时她只穿着又硬又粗糙的布衬衣,胳膊裸露着。他抓住她,抱起她就走。

“哎呀!您这是干什么?”她低声说。

可是他丝毫不顾她说什么,抱着她往回走。

“哎呀,别这样,快放下我,”她说,可是身体紧紧贴着他。

等她浑身发抖,默不作声,也不答理他的话,从他屋里离开后,他来到门廊上,站在那儿竭力想象着刚才发生的这件事的意义。

天更亮了,下边河上冰层的噼啪声、咯吱声、呼哧声更响了,而且还多了一种淙淙的流水声。浓雾开始下沉,雾墙后边漂出一钩弦月,阴郁地照着黑沉沉的可怕的大地。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遇到的是巨大的幸福,还是巨大的不幸?”他在问自己。“总是这样,大家都这样,”他对自己说,然后便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