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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儿,生活多单纯,多平静,永远与世无争,也永远没有烦恼,不必担心害怕,也没有自卑自尊……”

“宛露!”他柔声说,“难道回到台北,你就会担心害怕,就会面临自卑与自尊的问题吗?”

她怔了怔,那个人的影子又浮在她面前,那个倔犟的、自负的、狂暴的、热烈如火的孟樵!他会饶了她吗?他会放了她吗?他会甘心认命,不再纠缠她吗?她咬着嘴唇,默然不语。

他走过来,温柔地搂住了她的腰。

“我告诉你,”他低语,“你再也不要害怕,再也不要自卑,你是我的一切,我的快乐和我的幸福!我最大的一项财富!宛露,我会保护我的财富,再也没有人能把你从我怀中抢走……”

她忽然打了个寒战,为了掩饰这个突发的战栗,她故作轻快地从他手臂中跃开,叫着说:

“友岚,我想跟那只水牛合照一张照片!”

“好呀,”友岚兴致高昂地举起照相机来,对准镜头,“这张照片一定可以参加摄影展,标题叫做‘大笨牛与野丫头’!喂,靠近一点,你离那只牛那么远,怎么可能照进去呢?再靠近一点,还要靠近一点……”

宛露一步一步地移近那只水牛,友岚不住口地叫她靠近,她更靠近了一些。那只牛开始打鼻子里呼呼喘气,两只眼睛瞪着宛露,宛露心中有些发毛了,她叫着说:

“喂!你快照呀!这只牛好像有点牛脾气……”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只牛忽然一声长鸣,就对着宛露直冲而来,活像斗牛场中的斗牛。宛露“哇呀”地大叫了一声,拔腿就跑。那山地孩子开始哈哈大笑了。宛露跌跌撞撞地跑到友岚身边,那只牛早已站住了,她还是跑,脚下有根藤绊了一下,她站立不稳,就直摔了下去。友岚慌忙伸手把她一把抱住,她正好摔进他的怀中,躺在他的臂弯里。

友岚低头看着她那瞪得圆圆的眼睛,和她那张惊魂未定的脸,他看了好半晌,然后,他俯下头去,紧紧地吻住了她。

她挣扎开去,脸红了。

“你不怕那山地孩子看见啊?”

“又怎样呢?”他问,“他也会长大,有一天,他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他把她用力拉进怀里。

“别从我怀里逃开!”他低柔地说,“永远不要!”

她扬起睫毛,凝视着他那充满了智慧、了解与深情款款的眼睛,她愣住了。

晚上,他们并躺在床上,拉开了窗帘,他们望着穹苍里的星光和那一弯月亮。很久很久,两人都没有说话,然后,友岚静静地问: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她坦白地说,“你白天说的话。”

“我白天说了很多话,是那一句呢?”

“别从你怀里逃开!”她定了定,“你以为,我还会从你怀里逃开吗?”

“你会吗?”他反问。

她转头看着他,忽然间,有两点泪光在她眼里闪烁。

“嫁你的时候,我就在心中发誓,我要做你最忠实的、最长久的、最温柔的妻子。像我妈对我爸爸,像你妈对你爸爸。”

他翻过身来,一把抱住了她。

“对不起,”他在她耳边喃喃低语,“我为白天那句话道歉。你知道,有时我也会很笨,像今天那只牛,你明明好意去亲近它,它却竖起角来想撞你。我就是那只笨牛。”

她含笑抚摸他的下巴。

“不,你不是笨牛。”她轻声说,“你聪明而多情,我从小就认识你,现在才知道,你是多么精明的。”她把头钻进他的怀抱中,“瞧,我在你怀里,我并不想逃开!”

他温存地抱紧了她。在日月潭住了四天,他们都有些厌了,附近的名山古刹、荒村野地,以及别人不去的山冈小径,他们都跑遍了。于是,他们计划开车继续南下,去横贯公路或垦丁,就在研讨的时候,却来了一对意外之客,带给了他们一阵疯狂的喜悦,那是兆培和玢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