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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嫣然地笑了。

坐进了那种小小的、手摇的木船,船娘一撑篙,船离了岸,开始向湖中心荡去。友岚和宛露并肩坐着,他望望天,望望云,望望太阳,望望山,望望湖水,最后,仍然把眼光停驻在她身上。她还是新娘子,但她已放弃了那些绫罗绸缎和曳地长裙。她简单地穿着件粉红色衬衫和雪白的长裤,依然是她一贯的作风,简单而清爽。阳光闪耀在她的头发上,闪耀在她的面颊上,闪耀在她的瞳仁里。自从她的身世揭开之后,她身上总有一股挥之不去、摆脱不开的忧郁。现在,她身上这种忧郁是收敛了。或者,她努力在振作自己,甚至伪装自己,总之,他一时之间,无法从她身上找到忧郁的影子……他的注视使她惊觉了,她回头看他,脸颊红红的。

“你不看风景,瞪着我干吗?”她半笑半嗔地。

“你比风景好看!”

“贫嘴!”她笑骂着。

“真的!”

“那我们来日月潭干吗?何不在家里待着,你只要瞪着我看就够了!”

“可是……”他用手抓抓头,一副傻样子,“那不行哪!”

“怎么不行呢?”

“你是比风景好看,可是……可是,风景比我好看,我可以只看你就够了,你不能只看我呀!”

她忍不住笑了。

他凝神地看着她,笑容收敛了。满足地轻叹了一声,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知道吗?宛露?很久没有看到你笑得这么开朗,你应该常常笑,你不知道你的笑有多么可爱!”

她怔了怔,依稀仿佛,记忆里有个声音对她说过:

“我从没看过像你这么爱笑的女孩子!”

同一个声音也说过:

“你真爱笑,你这样一笑,我就想吻你!”

她不笑了,她再也笑不出了。不知怎的,一片淡淡的忧郁,就浮上了她的眉梢眼底。她转过头去,避免面对友岚,低下头来,她用手去拨弄那湖水。忽然间,她愣了,呆呆地看着那湖水,她动也不动。

“怎么了?”友岚不解地问,“湖水里有什么?”他也伸头看着,“有鱼吗?有水草吗?”

不是鱼,不是水草,湖里正清清楚楚地倒映着天上的云彩。“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她的心脏收紧了,痛楚了。

“嗨,宛露!”友岚诧异地叫着,“你到底在看什么?水里没有东西呀!”

宛露回过神来。

“是的,水里没有东西!”她用手一拨,那些云影全碎了,“我就是奇怪,水里为什么没有东西!”

友岚失笑了。

“谁也不能知道,你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他说。

她暗暗一惊,悄眼看他,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话中有话,她的脸上,已不由自主地发起烧来。

一个下午,他们环湖游了一周。去了光华岛,也和山地姑娘合拍了照片。去了玄武寺,走上了几百级石阶。游完了“月”潭,也没有放弃“日”潭。友岚不能免俗,也带着一架照相机,到处给她拍照。船到了日潭的一块草地的岸边上,她忽然想上岸走走,他们上了岸。一片原始的、青翠的草原,完全未经开发的,草深及膝。她不停地往里深入,友岚叫着说:

“别走远了,当心草里有蛇!”

她笑笑,任性地往里面走,然后,他们看到两栋山地人的小茅屋,茅屋前,有两只水牛,正在自顾自地吃草,一个山地孩子,晒得像个小黑炭一样,骑在一只牛的背上,拿一片不知名的树叶,卷起来当笛子吹。看到他们,那山地孩子睁大了眼睛,好奇地张望着。

“哎!”宛露感叹了一声,“我真想永远住在这儿,盖两间小茅屋,养两只牛……”

“生个孩子!”友岚接口。

她瞪了他一眼,接着说: